吳國的菜肴精致已經傳遍周圍諸侯國,趙國一些大貴族家中廚子開始學習吳式烹調。隻是趙軒府中因為家主對吳國警惕的態度,不敢改變烹調方式,菜肴煮食方式依然是傳統白煮和火烤。
趙軒進了吳國後,一路上對吳國食物有了解,已知吳國食物做法花樣百出,輔助佐料繁多,食物味道也異常美味,即便有所了解,宴席上的新鮮水果,還是讓趙軒驚訝了一番。
彆墅院子裡的果樹嫁接後在山穀和南埠大片種植,現在是陰曆六月,櫻桃和水蜜桃正是上市時,葡萄和蘋果,棗子還沒有成熟,宴席上放的水果隻有櫻桃和水蜜桃,另外還有這時空的水果稀瓜,稀瓜其實就是西瓜,據說神農嘗百草時就發現,因為水多肉少便取名西瓜。
擺在桌上的櫻桃和水蜜桃都是二十一世紀最好的果品,葡萄雖然沒有成熟,不可以品嘗,卻有去年的葡萄酒可以代替,紅豔豔的葡萄酒用透明的玻璃大杯盛放,看著就是觸目心驚般的美豔。
達城離南埠不遠,兩城的大道修通後,快馬隻要四十分鐘就可以到達,南埠臨長河,長河中魚類豐富,漁民改進捕魚網,從長河中捕撈的魚很多,漁民捕捉到的魚一半在南埠銷售,一半銷往達城,達城百姓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鮮魚。二十一世紀的各種魚的吃法,隨著七年多前鄭鈺銘和楚朝輝的來到,在蔚山地區流傳開來。招待趙軒的宴席上,光魚的吃法就有四種。除了魚的四吃,還有各種炒菜和煲湯點心。
達城中已經盛行坐椅,郡府中的蒲席和案幾已改成了桌子和椅子。鄭鈺銘和趙軒並肩坐在上首,伯耀、武銑、餘奎、魁吉等其他賓客分坐在兩側,兩側是長桌,長桌後是靠椅。魁吉因為身份,被安排在最末,離鄭鈺銘最遠。大牛沒有上桌,他抱臂站在鄭鈺銘身後,鄭鈺銘的腳底則趴著大狼狗木頭,木頭早在達城街上混飽狗肚,此時將狗頭趴在前爪上微眯,不過木頭的耳朵一直注意著周圍動靜。魁吉目測了下他和上首座位的距離,再看了看鐵塔一樣的大牛,比狼塊頭都大的木頭,熄了心中執念,安心享用美食。
趙軒麵前的食物雖然精致可口,卻沒有享用的心情,鄭鈺銘被他識破身份卻不尷尬羞愧,讓趙軒心底很不甘。
“明公子騙得趙軒好苦,趙軒自祁門山一彆,心中一直記掛楚鈺,曾派好幾批人到魯國尋找,結果次次都是失望。”趙軒有點落寞的喝了一口紅葡萄酒。
鄭鈺銘瞥了趙軒一眼,臉上有些微歉意:“鈺銘並不知殿下會記掛,害得殿下費心思去尋找,鈺銘在這裡自罰三杯賠禮謝罪!”
鄭鈺銘說完,起身倒滿三杯葡萄酒,一一飲儘。趙軒見鄭鈺銘有賠禮舉動,心中暗喜,隻要鄭鈺銘有愧疚,利用愧疚趙軒想從吳國得到好處。
“明公子既然賠罪,想來在祁門山也是當趙軒為兄弟的吧?”趙軒看向鄭鈺銘的眼裡帶著期待。
鄭鈺銘有點糾結,不知如何回答趙軒,如果在二十一世紀,酒席台上喝過三杯,就好似已經是過命的弟兄,隻是走出飯店便回歸原來。而在這個時空,兄弟可不是能輕易認的。不過現在趙軒這麼提出,鄭鈺銘又不能直接拒絕。
趙軒見鄭鈺銘猶豫,放下杯子,重重歎了口氣:“原來公子隱瞞姓名是不想跟趙某相交,是趙軒一廂情願了。”
“鈺銘不是此意,隻是...”鄭鈺銘想說當初在外行走為了方便才改換姓名,好看的:。
“公子不是此意,那就是當趙軒是兄弟了。”趙軒不等鄭鈺銘把話說完,一手緊抓住鄭鈺銘的左手,另一手端起酒杯:“來,為你我相識乾杯。”
鄭鈺銘眼前發花,好似看到二十一世紀的客商在酒桌上跟他稱兄道弟還價的表情,趙軒跟那客商神情太像了,這自來熟的臉皮厚得有一比。
“額,乾杯!”麵對趙軒的厚臉皮結交,鄭鈺銘無奈舉杯共飲。
“趙國和吳國毗鄰和睦,你我又情如弟兄,總該互幫互助,互通有無吧。”趙軒不等身邊侍者上前,殷勤將兩人酒杯倒滿。
鄭鈺銘警惕,他微眯著眼睛審視趙軒:“吳國四年前剛遭大劫,如今百廢待興,鈺銘還想請殿下幫助吳國呢。”鄭鈺銘的意思就是拒絕趙軒伸手跟吳國討要東西。
“哈哈!鈺弟太過謙虛,不說吳國物品銷遍大秦,光是吳國金元,就能讓大秦財富滾滾而來。”趙軒朗聲一笑,看向鄭鈺銘的眼中帶著狡黠。
“鈺銘不知殿下所說何意?”鄭鈺銘心底一震。
趙軒貼近鄭鈺銘,聲音壓低:“趙某對鈺弟佩服得緊呐!鈺弟使吳元金幣成為商人和大世家信任的貨幣,讓重於吳幣的金幣源源流入,鈺弟這是坐在家中獲利呢!”
趙軒嘴巴離著鄭鈺銘耳朵很近,說話時帶著笑意,遠遠望去,仿佛在說著親密話語,可這些在旁人眼中的親密話,卻讓鄭鈺銘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趙軒封鎖邊境時,鄭鈺銘隻把他當成有點聰明的古人,因為他最先看透吳國貨物傾銷,可是現在趙軒看過吳國金幣後,馬上看穿吳國金幣背後隱藏的血盆大口,大秦金幣比美元金幣重六分之一,卻跟吳美元價值相等,一金秦幣熔化重新提煉製成美元,可以多出十分之一的金,除去人工和一些雜費,周圍諸侯國跟吳國兌換一美元,吳國就會從中獲利百分之八到百分之七。吳國貨幣越推廣,吳國獲利越多。
趙軒見鄭鈺銘看著自己的眼睛裡有震驚,不由得意,總算從鄭鈺銘這裡扳回一局。
“弟福兄貧總會讓世人側目,為兄不會到處嚷嚷鈺弟斂財之法,隻希望鈺弟能稍稍幫助下趙國。”趙軒語帶威脅,如果鄭鈺銘不同意幫助趙國,趙軒就揭露鄭鈺銘以錢莊和美元斂財的方法。
鄭鈺銘緊緊盯住趙軒,想從趙軒身上尋找現代人的影子。良久,鄭鈺銘臉上漸帶笑容,他抿了口葡萄酒。“殿下有什麼要鈺銘相幫的?”
趙軒看鄭鈺銘鬆口,不由歡喜:“趙某想...”
“金幣鑄造之技不能外傳。”鄭鈺銘搶在趙軒開口前申明。
趙軒失望,不過他也知道,即使趙國得了鑄造貨幣的技術,沒有錢莊做媒介,趙國金幣無法流通大秦。
“吳國耕種農具可否傳於趙國?還有那水稻種植的藥液?”趙軒退而求其次。
“這個...”鄭鈺銘心底一鬆,像曲轅犁這些改良農具,早晚會流傳出去,趙軒要這些農具樣式,鄭鈺銘樂得做好人,不過做好人還是得有好處才行。“殿下,農具圖紙可以無條件送與,水稻藥液秘方是吾國商人不外傳之秘方,鈺銘無法將秘方贈與,趙國隻能出錢購買藥液,鈺銘隻可以幫殿下取得批發價。”
生產滅蟲藥液的廠其實是鄭鈺銘和楚朝輝、吳大控股,滅蟲藥液隻有出廠價,沒有批發價,鄭鈺銘所說的出廠價就是批發價。
趙軒沒有全部達到目的,心有不甘。“那造紙之術呢?”
“殿下如果有興趣,鈺銘可以在趙國國內開辦造紙廠,這樣一來,趙國紙張便可便宜,其他書友正在看:。”鄭鈺銘提議。
趙軒一聽,覺得不錯,開在趙國的紙廠,以後早晚是趙國的。當即和鄭鈺銘討論起細節。兩人越討論越投機,參加宴席的人遠遠望去,隻看到兩人促膝而談,笑語盈盈,親密無間。
話說得多,酒就灌得多,不久,鄭鈺銘和趙軒兩人臉上都有了紅暈,兩人說話也越來越隨便。
“鈺弟,你說郡國得施行什麼樣的國策,以後就會強大?”
鄭鈺銘已經半醉,聽完後連連擺手:“沒有什麼國策是完美無缺、可以一勞永逸,國策是隨著利益階層的改變而定。”
鄭鈺銘一向認為,並不是先建設好製度才會產生利益階層,由曆史可知,每當有利益階層的改變才會產生製度,這個製度才會穩定。
“利益階層?”趙軒有點疑惑。
鄭鈺銘抬頭,看清趙軒頭頂束發,醒悟自己不是在二十一世紀,眼前的人是趙國太子,跟一位未來君王說什麼階級。
“我好像醉了。”鄭鈺銘晃晃頭。
鄭鈺銘昨天就醉酒,今天酒勁還沒有全消,陪著趙軒一通痛飲,兩頰和眼稍都染了紅暈,染了酒意的雙目流轉,更是俊魅不凡。
趙軒酒杯停在唇邊,看得呆住。“銘弟,這次你我兄弟相遇,可得好好聚聚。”
“嗯,明日我請殿下去遊蔚山!”鄭鈺銘豪爽點頭。
“好!明日你我兄弟就同遊蔚山。”趙軒答應,身體卻越來越逼近鄭鈺銘,還沒等他挨到鄭鈺銘,鄭鈺銘一下趴到了酒桌上。
“趙太子殿下,俺公子醉了,俺扶公子先行告退。”一雙大手將鄭鈺銘扶起,也將鄭鈺銘扶遠離了趙軒。
趙軒心中惱火,卻不能阻止大牛扶鄭鈺銘離去。
第二天鄭鈺銘被大牛搖醒,才知道自己酒醉時約了趙軒遊蔚山。
“除了約趙軒去蔚山,我還說了什麼?”鄭鈺銘揉著眼睛問大牛。
“你要給趙太子農具圖紙,還要賣給他滅蟲藥液,到趙國開造紙廠。”鄭鈺銘和趙軒後來說話很低,隻有站在他身邊大牛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