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瞿城到咽喉口路程不算長,騎馬隻要兩個多時辰。。鄭鈺銘乘坐的四輪馬車速度稍慢,多用了半個小時。霍思中從瞿城一直陪到咽喉口,作為西北郡首,霍思中常年有一大半時間是呆在這個邊境城市。
衛青早就在咽喉口城門外等著使團一行,探子回報使團車隊已到達三裡路時,衛青騎著駿馬從城門口直接跑去迎接,扔下咽喉口城池的官員和貴族大眼瞪小眼。
“衛青參見義父大人!”衛青打馬跑到鄭鈺銘的馬車前,翻身下馬跪倒行參拜大禮,發出的聲音響亮。
“額!衛...青兒快起來,自家人不要多禮。”鄭鈺銘從車上蹣跚下來,被衛青一聲響亮的義父叫得好不自在。
“是!義父大人!”衛青回答得更大聲。
衛青少年發育時期就跟在楚朝輝身邊鍛煉,身體各方麵發育得非常好,一米七四的個子,五官清俊,身材強健卻不粗壯,一身力量隱藏在一身盔甲之下,其他書友正在看:。
當初衛青主動投奔山穀時,個子不高,很瘦,身體因求生而異常敏捷,給鄭鈺銘的印象就是一個逮不著的耗子。如今耗子變成小龍,鄭鈺銘怎麼不唏噓。
“義父?大父怎麼沒來?”衛青眼睛搜索楚朝輝,他嘴裡的大父指的是楚朝輝。
“你大父在瞿城處理點事,明天就會來咽喉口。”
鄭鈺銘臉上肌肉更僵,他根本就沒做好當父親的準備,特彆還是一個二十一歲小夥子的父親。衛青響亮乾脆的稱呼讓鄭鈺銘不習慣,特彆是衛青還給他和楚朝輝分了大小。
衛青八、九年來的願望突然在年初實現,已經喜得眉飛色舞,衛青巴不得吳國所有人都聽到他喊鄭鈺銘和楚朝輝為父親。
“義...父,進城先到孩兒府中休息一下,下午再去集市參觀可好?”
有衛青帶頭,霍思中磨蹭了一下,也跟著改了對鄭鈺銘的稱呼。鄭楚兩人忽然公開收他們三人為養子,霍思中一樣歡喜異常,這時的霍思中,還不知道是妹妹的婚事促成了這件事。
鄭鈺銘趴在四輪馬車上休息了兩個多小時,渾身酸軟稍微好點,聽了霍思中提議,當即點頭同意,心中開心霍思中的體貼。
鄭鈺銘這時就沒多想,為什麼一個還沒成家的年輕人,怎麼就從走路姿勢上看出了他的身體不適。鄭鈺銘還有一點沒注意,那就是霍思中口中的府邸,其實是衛青置辦的房產,霍思中自己的房子在瞿城呢。
朝拜使團在咽喉口城池會停留兩天,到後天清晨才啟程去趙國,有兩天空閒時間,足夠鄭鈺銘好好了解咽喉口的批發市場。。
楚朝輝沒有跟鄭鈺銘同行,他留在瞿城處理的事物主要是曾遊調動問題。
楚朝輝訓斥過曾遊之後,第二天就給曾遊下了調令,曾遊在當天帶著妻子離開了瞿城趕赴謖平原。西北郡的軍隊將改由衛青總負責,另外,楚朝輝將自己從京城帶來的兩位軍官安置到西北軍隊中當了高級指揮。楚朝輝將把事情辦妥當後,才會帶著三千騎兵去咽喉口。
曾遊走後,他的丈人被瞿城刑庭抓捕,罪名是強占強買百姓土地,告狀的百姓到刑庭錄了口供,刑庭確認後,判了曾遊老丈人兩年半勞役,罰金兩萬,罰金是賠償給受欺壓的農戶。
曾遊老丈人被刑庭法辦,給西北郡貴族們觸動很大,許多貴族將吳國律法仔細,防止自己無意觸犯,畢竟兼並平民土地在四、五年前,對貴族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罪。
楚朝輝趕到咽喉口城池時,鄭鈺銘帶著公孫盤和吳牧,由衛青和霍思中領著到咽喉口城外視察去了。。楚朝輝沒有去尋鄭鈺銘,而是召見了負責趙國情報的頭目。咽喉口設有吳國情報處的分局。
“趙軒也想改革?”楚朝輝翻看資料後挑了下眉。
“是的,趙國新王想學吳國選拔人才方式,用學考選才,據幾路探子發回的消息,趙國王庭貴族有一半對新王改革有意見。”
咽喉口情報頭目專門負責指導趙國密探活動。
“不穩才好!命令線人暗地裡多給挑撥,最好讓趙國的改革無疾而終。”
楚朝輝恨不得趙國立刻大亂。趙國大亂,趙軒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頭目有點為難:“大將軍,這個可能難辦,趙**權大部分由新王的心腹伯耀控製,趙國最德高望重的老臣又對趙家王室忠心耿耿,新王政權很穩,好看的:。”
楚朝輝不以為然:“趙國新王剛剛繼位,即使原來掌權,地位不會萬分牢固,隻要有可趁之機,我們就得抓住利用,現在努力可能一時不見效果,長久就難說了。”
頭目忽然想起最新送回的一個消息:“大將軍,趙王都有一則小道消息,說是趙王後因為為總理事布置的院落不受趙王滿意,被趙王訓斥病倒了。”
楚朝輝一聽,額頭青筋就跳,讓情報頭目將具體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趙軒後宮不安寧啊!”楚朝輝磨了會牙,忽然笑起來:“那位燕國嫁來的王後是不是曾跟趙軒為母國討要過糧食?”
“是的!據說是燕國國君給趙王後親筆寫信要求的,趙王後因此被趙國新王厭惡,差點沒能受封後位。”
趙軒秘密求婚霍思華這件事,一方為了麵子,一方為了保護霍思華名聲,趙吳兩方不約而同選擇保密。負責趙國情報的頭目打探來的消息隻是趙王宮和趙國貴族間的猜測。
楚朝輝盯著油燈沉思良久,招手讓情報頭目上前,細細吩咐了一番,情報頭目直聽得眼睛發直,嘴巴張得老大。
鄭鈺銘視察回來,回衛青的府邸就見到了楚朝輝。“事情辦妥了?”
楚朝輝點點頭:“曾遊已經動身去謖平原,幸好他丈人出的事不是特彆嚴重。”
西北郡最高長官霍思中當官很清廉,曾遊老丈人兼並土地時有所顧忌,對農戶隻敢壓低價格強賣土地,人命什麼還沒敢犯下。
“開頭是不嚴重,等到以後就不可控製了!”鄭裕銘歎了口氣。
關於官員**問題,鄭鈺銘從瞿城來咽喉口的路上,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是權力沒有受到監督才出現的現象。
古代用什麼上方寶劍,虎頭鍘威嚇根本無用,現代紀委好似也震懾不了貪官**的決心。
要從根本遏製**現象,隻有從兩方麵著手,一是法律製度,二是輿論監督,而官員上任前的財產登記是首先必須做的。
“等你出使回來,我們討論下抑製**的方案。”
“我明天上午動身去趙!”
“你路上要小心點。”楚朝輝伸手在鄭鈺銘大腿根部按了按,那裡彆著他的92式手槍。
“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龍虎軍吧!那可都是百裡挑一的勇士,有他們保護,我不會有事。”鄭鈺銘有點無奈,自己快180厘米的個子,就因為遇刺事件,遭致楚朝輝將他當成易碎品一樣保護。
“龍虎軍是很英勇,但你還得當心陰謀詭計。”楚朝輝還是不放心,有些宵小也得當心:“我吩咐了大牛,以後每天晚上,大牛和木頭都得睡在你旁邊。。”
鄭鈺銘瞧了瞧楚朝輝臉色,明智地沒有選擇反對,楚朝輝對趙軒跟他同行去朝拜有很大意見。有大牛和木頭如影隨形,趙軒跟他沒有單獨相處機會。
“你出使期間,我會一直呆在咽喉口城池。”
咽喉口城池有四萬駐軍,楚朝輝坐鎮在這裡,也是威懾趙軒,以防趙國做出傷害鄭鈺銘的舉動,雖然目前趙吳兩國的關係,趙軒會傷害鄭鈺銘的機率發生時相當相當的小。
楚朝輝一邊說,按槍的手一邊換了方向,熟練地移到了鄭鈺銘兩腿之間。
“我的腰還酸著!!!”鄭鈺銘抗議,。
“我們要分開一個多月!!”楚朝輝聲音一如前天晚上般哀怨。
“做太多對身體不好!”鄭鈺銘提醒。
“誰說的?生命在於運動!!”楚朝輝喘著粗氣反駁。
“這麼做要是精儘人亡...”
“那我先亡好了!”楚朝輝很勇敢,不怕犧牲。
“...”鄭鈺銘聲音消失。
第二天清晨,使團人等在衛青府邸好久,才見鄭鈺銘的四輪馬車從府中直接駛出,一向血氣充足的楚朝輝,臉色竟然有點發白。不過大將軍到底是大將軍,激戰一夜騎在馬上依然穩穩,一直將使團隊伍送到咽喉口關卡,眼看著使團進入趙國不見馬匹揚起的塵土,大將軍才蔫蔫策馬回頭。
趙國跟咽喉口相鄰的地方本來都是衛國土地,兩處百姓在對方都有親戚。因為關係密切,百姓間往來也就頻繁。吳國在咽喉口城池推廣種植的玉米、南瓜、土豆和番薯,不到兩年時間,就被來咽喉口走親戚的趙國百姓攜帶回去,在自家農田種植。
使團過了邊境,趙國官道兩邊的農作物種植跟咽喉口農民相差無幾。兩邊的農民因為田地收獲較多,生活都很不錯。不過這些人還是羨慕吳國咽喉口的百姓,因為那邊的百姓上繳的賦稅少,福利多,農閒還可以去工廠作坊打工賺取工資。
過了原來衛國土地,吳國特有的農作物開始減少,倒是大片的棉麻作物開始出現,成片的棉麻作物都是趙國貴族擁有。趙國的棉麻作物全部供應吳國紡織工廠和作坊,種植此等經濟作物,比種植糧食收入要高一倍。
趙國的官道路況沒有吳國那樣寬闊平坦,從咽喉口到趙王都的官道,是趙國最繁忙的一條道路,原本路麵崎嶇。今年開春後,趙軒下令征調官道兩側百姓都去修路,就為了鄭鈺銘訪問趙國坐車舒服點。
如今這條道路剛剛修平整了,鄭鈺銘的四輪馬車有樹脂做成的輪胎,車廂底部還加置了銅製彈簧,減震許多,行走在官道上不算太顛簸。
鄭鈺銘在馬車上躺了半天,恢複了力氣,也就有閒心關心道路兩旁的情況。公孫盤和吳牧都擠到了鄭鈺銘的馬車上,三人一邊盯著窗外景象,一邊發表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