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帶的高跟鞋甩出去還是很有力度的, 奚悱眼都不眨,任她踢踢打打。
“咱倆誰混蛋?初念, 你這段時間可沒少應付我。”奚悱人沒動,還有讓她打夠打爽的意思。
初念截至到剛才跑開前,確實都還在應付奚悱。每次奚悱對她使手段,她都含著惡意的揣測他的意圖, 有時候初念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把奚悱想得太壞了,但是這個念頭轉瞬即逝,覆蓋上來的全是過往他傷害她的情景。初念便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痛苦的記憶。
久而久之她對奚悱的感情處理就有種混的心情, 重新回歸王靜嗤之以鼻、教育初念千萬在男女關係中不要采用的方式,“吊”著人。
初念不跟奚悱撕破皮臉,吊著他, 順著他,但也充分的將敷衍貫徹到底。她都沒想過自己在麵對感情的時候能如此消極,大概是奚悱上她太深了吧。
讓她再麵對王芊芊的時候仍舊會憤怒, 甚至在麵對奚悱和王芊芊同框時, 她竟然還心痛了。
王芊芊家和奚悱家是世交,她的爸爸也認識出南城, 若不是因為此王芊芊也不會當年跑到她和奚悱同居的家裡看她的笑話,還趁機撬了把她的牆角。
初念也不知道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她還能揪著這事不放,她想也許自己是太記仇了吧。
“念念,彆哭了。”奚悱拿掉了她手裡的高跟鞋, 抬手指腹印在她的眼角。
初念手背跟著抹了下眼睛, 果然是有淚, 她無意識地哭了,但這淚為何而流她自己也不知道。大抵這一晚又是跟人裝孫子,又是看人秀父女親情讓她太感慨了。
“沙子迷眼了。”初念道。
奚悱低頭看著兩人腳下的沙灘,喉嚨裡輕笑:“哦。”
他彎腰打橫抱起初念:“帶你去個沒沙子的地方吧。”
“你放開我!有完沒完了!”初念使勁撲騰,奚悱手還勾著她的高跟鞋,重心不穩兩人摔在了地上。
初念渾身都是沙子,生氣地在奚悱肩膀上打了一拳。奚悱常年健身,肩膀肌肉緊實,初念打完自己先手疼,擰著眉揉著手。
“看看,你打我,你還嫌疼,初念我就沒見過比你還嬌氣的。”奚悱單腿跪在地上,給坐著不起來的初念揉著指頭。
初念負氣地彆過頭,幾秒後又憤憤地轉回來,質問道:“你剛跟彆人那樣說是什麼意思?”
“哪樣說?”奚悱歪頭看著她。
“就家裡那位……”初念氣極說不出後麵的話。
奚悱佯裝在想,恍然“哦”了一聲:“家裡的奚建國、奚惻都挺凶的,不讓我在外麵亂搞,有問題嗎?”
初念沒想到奚悱這麼陰,又不能直接說明,顯得她怪自作多情的,她抓了把沙子握在手裡捏著發泄情緒。
“生什麼氣啊,我倒是想把你弄到家裡,你也得願意啊。”奚悱捏著她的下巴,吻了她。
初念抬手又想打,奚悱接住她的手,細沙從兩人指尖滑落。奚悱道:“想打可以,以後都能讓你隨便打,但是前提有一個,初念,你得嫁給我。”
海浪聲夾雜著遠處的歌聲,初念腦子發蒙,有點沒聽清。
她發呆的時候,奚悱在給她拍掉身上的沙子,初念看著胸前的手,眨了眨眼睛問:“你乾什麼?”
“你問哪個?”奚悱舉起手,淡淡道,“這個是我在幫你拍沙子,剛才的話嘛,是我在求婚。”
初念看著奚悱,半晌沒說出話。
奚悱小臂搭在膝蓋上,回視她:“初念,我是認真的。”
“你想結婚?”初念覺得奚悱的套路更高級了。
“結不結其實我無所謂,那張證對我沒約束力,但是對於你這種沒長心的壞女人,我覺得結婚也不是壞事,最起碼可以約束你。”奚悱對那個紅本本沒什麼太大的執著,他要跟誰在一起,也沒想過要靠登記結婚證明。
奚建國不就是個例子,他這個兒子生出來很久都被藏在外麵,他媽媽是小三,他就是私生子。奚悱甚至小時候都沒幾張和奚建國的合照,因為奚建國怕他當時的妻子看到,知道奚悱的存在。
奚悱可憐,奚建國的第一任妻子更甚。甚至在這個時候,奚悱都不會覺得自己的媽媽也曾經是奚建國的妻子,所以說要那個紅本本有什麼意思?
奚悱和初念以前如膠似漆的時候,他也老婆的瞎叫過,但那時候一半是想哄著初念,一半是覺得初念未來若事想要婚姻,他也樂意給,但自己不會強求。
初念嗤笑:“老板,你約束我的方法還不夠都嗎?”現在連婚姻都能拿出來講,真是可笑。
“因為我想讓你一直在我身邊。”奚悱幫她把海風吹亂的發絲彆到耳後,“初念,在跟我一次吧。”
初念差點就信以為真了,她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這麼說我就會無比感動,然後躺平了對你說e on?”
反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初念也就不兜著藏著了。
奚悱怔然,意識到那天的話還是讓初念聽見了:“念念我那樣說是因為……”
初念冷笑著看他這次又能找出什麼借口。
“我確實是那樣想的。”奚悱點點頭。
初念很想給他一巴掌。
奚悱能不知道她的脾氣,手提前給她按住了,道:“我不想強迫你,想讓你自願不可以嗎?”
初念惜字如金:“呸!”
“你不喜歡這樣就算了,下次我還強迫你行了吧,那這事能過去了不?”奚悱把她拉起來,“彆再動手了啊,你現在還沒嫁給我呢,也不許翻白眼。”
初念眼珠子剛要往上,改變了方向,狠狠瞪了奚悱一眼。
她腿麻了,有點站不穩,撿起地上的高跟鞋。一抬頭,奚悱不知道從哪出個亮閃閃的東西要往初念指頭上套:“戒指還是上次那個,我臨時決定過來的沒工夫再買,你湊和著戴,回去了我帶你親自去挑個喜歡的。”
初念剛才以為奚悱是為了想睡到她,所以花言巧語地約個高級炮,但現在看著這個鑽戒就不得不深思了。
如果他是戴著鑽戒來的,加上今晚發生的事,可就有點耐人尋問了。
初念原先的盤算的是把白應許這一年的活動策劃做好做漂亮,到時候名聲自然在外,她也不愁找不到跳槽的機會。被挖走跳槽和她自己解約換工作性質就不同了。
就算到時候要賠償奚悱高額的解約金,她有了後路也不用太過擔心。
可是奚悱現在給她來這麼一出,還真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把戒指取下來:“這個我不能收。”這麼一對比,兩人真是以前模棱兩可的關係還好說,真要是往婚姻上走,初念是真有點慌。
奚悱看著戒指沒接。
初念彎腰把東西放在了他的兜裡。
“念念,你要是沒想好,我可以等你。我人都追這來了,你還不明白?”奚悱往前走了一步,恢複了他以往給人的壓迫感。
初念眼睛在往後麵瞄,兩家酒店的沙灘是連著的,中間雖然拉起了圍欄,但也是那邊的人不許過來,他們這邊能過去。
她腦子裡規劃著路線,想先溜為妙,奚悱現在的狀態有點拿不下她誓不罷休的意思。估計講理是難了,先緩緩再說。
“你不是來找白小姐的嗎?電話可是我接到的。”初念笑笑。
奚悱知道初念喜歡秋後算賬,不解釋清楚以後都是事:“我知道你來找她談工作的,怕你不想見我,所以想讓她幫幫忙。”
幫忙?幫你約.炮吧!還把自己說的這麼卑微,初念剛就發現了,自從奚悱到了後,不僅白應許在他麵前不敢造次,丘勤也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得罪到他。
初念扯扯唇角。
奚悱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一口:“你彆老勾引我。”
初念覺得今晚奚悱可能是吃錯藥了,她捂住肚子:“我肚子疼。”
奚悱手下意識地就撫在了上麵:“怎麼了?是不是剛才跑太快了?”
初念眼珠子轉了轉:“應該是大姨媽來了。”
奚悱眯了眯眼:“初念!你能讓你大姨媽歇歇嗎?換個像樣的理由敷衍我,用我教你幾個嗎?”
初念垂下頭,低聲道:“奚悱那你讓我自己靜靜吧,給我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