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掉水龍頭,唇角微微勾起,衝著他調侃道:“哇,梁老師~您是舍不得我嗎?”
他怔了一下,微微皺眉,含蓄地笑道:“呀~被你猜中了。”
“我還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他撇撇嘴,說道:“我才不信~”
“真的……”還不及我說完,門外便有人喊他。他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也像是在刻意逃避。我無奈地努努嘴,繼續刷著我的器械……
有人說,如果有一天你的朋友失聯,要麼死了,要麼就是去學醫了。但是在醫院裡,感覺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忙碌,畢竟有輪班製度,還是有時間可以消遣的,忙不忙也得分科室。有一次,基地的主任周末陪著她的老母親逛街,半路上就被醫院打電話催著回去參加搶救。主任隻好把母親先送回家,再趕回醫院。來到婦科,很明顯的比產科要輕鬆很多,也有了放鬆的心思。
我有一個發小也在濟南工作,她是在一個雜誌社做編輯工作的,自己還發表了幾部小說,都是那種網絡甜文。我們的家鄉叫做李桃雨村,沙土地很多,她便給自己起了個筆名,叫桃沙,
桃沙的母親在鄉下是很有名的神婆,她似乎也有遺傳的神力,隻是她從來不去使用那種神力而是一直把“相信科學”掛在嘴邊。我來到濟南時,以為我們會經常見麵,來了一年多才發現還沒有真正的會過麵。剛來到醫院時,一切不適應,每天挨批,心情煩亂的我也沒心思去見麵玩耍。有時候看到她邀請的信息,也會忽略掉。真正的友情就是這麼神奇,不管一方如何冷落另一方,或是犯了什麼錯誤,這個親密的紐帶像是有自愈能力總能自動修複。即使很長時間不聯係,隻要一看到消息,就好像初相識那般,從不覺得生分。
“張季景你是死了嗎?老是不回我消息。”
“再不回我消息,我可就把你拉黑刪除了!”
“……”
置物架上的手機那邊的語音條一條接一條的播放著,聲音逐漸湮沒在花灑的水流聲中。溫熱的小瀑布傾瀉在我的身上,我閉著眼睛,任憑水流聲去吞噬一切雜音。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梁老師的麵孔,模糊而又熟悉。我意識到這種不該有的情感開始逐漸泛濫了,也許,無縫銜接會消除這種困惑。洗完澡,我躺在床上,無聊地打開社交軟件,開始涉獵聊天對象,頭像都是無趣的,我不斷地往下劃著列表。有幾個打招呼的,我點開列表來看,都是滿滿的約炮信息:
“美女約嗎?”
“有償約不約?”
“加我微,800一次”……
劃著劃著,一個殺生丸頭像的人吸引了我,好像在規培群裡見過,但想不起來是誰。剛要進群裡去翻一翻,就收到桃沙大小姐的視頻來電,視頻一接通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謾罵聲,待她平息後我嗬嗬地笑道:“請你喝酒吧!”
桃沙插著手,“隻有酒嗎?!”
“再加上烤肉,撈汁小海鮮?”
“那還差不多!去哪裡呢?”
我想了想,上次哥哥帶我去過唐久閣,環境還不錯,就約定了去那裡。掛了視頻我仍在手機上涉獵附近的陌生人,出於好奇,我點開那個殺生丸的頁麵,動態裡有一張手術室無影燈的照片,還有一個做盆底手術用的“網片”白紙模型,而且是近期發的,應該是用的小號。看樣子這個殺生丸也是婦產科大夫。翻著他的動態,沒看到正臉的樣子。隻有一張側臉,還有腹肌,看起來還蠻英俊的。
我向這個殺生丸打了聲招呼,他卻回複了一串問號。
可真高冷,不過我很喜歡。我皺皺眉頭,回複道:“姐姐在夜獵。”
“我成為你的獵物了?”
我不由得揚起唇角,開始挑逗他,“高端的獵人不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的嗎?”
等了片刻,對方才發來消息,“不要惹叔叔,叔叔會吃人。”
我加了他,他卻遲遲沒有通過。睡意襲來,熄燈後皎潔的月光溢進小小的臥室,惺忪的雙瞼快要合上時,好友通過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你是醫生?”他問道。
我興奮地爬起來,“難道你不是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