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白衣規培記 李瞑眩 6141 字 5個月前

當我提起胡雲,想逗逗他時,他卻轉移話題,說我把李磊畫得惟妙惟肖。我的確是畫過一張李磊的素描畫,但沒有給周振看過。我試圖狡辯,當看到他在我朋友圈裡找到的截屏,就放棄了辯駁。為了掩飾和李磊的關係,我還又發給他其他的畫像,表示我不隻是畫了李磊。我故作花癡地回複道:“我本來呢,是想畫周老師這樣的美男子的,但是我沒有你的大頭照呀。”

周振倒是沒有八卦,揪著李磊不放。他還饒有興致分享了他以前的生活照,甚至還有青春期的照片。不知道他這個舉動,是不是也想讓我給他畫一張,有種幼兒園小朋友互相攀比的姿態。我挑了一張他穿睡衣的圖片,默默保存了下來。等哪天得空,畫一張他的肖像,說不定他一高興會教給我一些臨床小技能。

室外的洗衣機傳來工作完畢的警示音,我趕緊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陽台去晾曬。透過窗子,外麵居然飄起了雪花。我一時興起,就打了視頻過去。周振正坐在沙發上吃泡麵,他一臉嫌棄地說道:“大晚上的開什麼視頻,你就不怕影響我休息。”

“周老師你快看呀,下雪了下雪了!鵝毛大雪!”我把手機遞到窗外,想拍的更清楚些。

周振不屑地冷笑一聲,嘟嘟囔囔地學唱著:“下雪了下雪了,雪地裡來了一群小畫家。”

我把手伸出去,雪花頓時在手心融化。室內的暖氣熱的人冒汗,這點涼氣倒顯得清爽。

周振靠在沙發上,插著手說道:“年輕人就是有活力,真能熬夜。”

“可能喝多了咖啡,睡不著了~”

“你睡不著,就開視頻騷擾我?”

我抿唇一笑,說道:“這不是及時與你分享良辰美景嘛。”

“不需要!”周振吸溜完最後一口泡麵,心滿意足地仰在沙發上。“良辰好景虛設,莫要與我說~”

我歎口氣,靠在陽台上喃喃道:“還真是高冷。”

周振打了個嗬欠,他突然看到有一個來電便急匆匆掛掉。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靜謐的夜裡思念亂飛。“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早上,睡夢中有什麼東西在臉上爬動。我突然驚醒,一個激靈爬起來順帶把臉上東西打掉。我下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蟑螂!我生平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蟑螂。我完全低估了“小強”的能力,以為我們萍水相逢,相遇即是離彆。沒想到在以後的日子裡,它們以驚人的繁殖速度,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裡。我把臥室廚房每個角落裡都打掃的乾乾淨淨,還放了消滅蟑螂的藥。經過我一番嚴格的消殺,蟑螂數量的確是少了很多,但總有幾隻時不時的出現在眼前。

跟父親通話時,我提起了蟑螂的事情,他讓我仔細找找,肯定在某個地方落了窩,才會不斷地出現。我靠在床頭看書時,想在一旁床頭櫃的飲水機接點水,正好看到一隻蟑螂從飲水機底下爬出來。我瞪大眼睛,想用手裡的書本拍死它,它卻匆匆地消失在了角落裡。我好奇得把飲水機挪了挪地方,沒發現下麵有蟑螂。當我看到飲水機後方鏤空的塑料網時,不禁產生了懷疑。我試探地拿起殺蟲劑,朝著飲水機鏤空網噴了幾下,立馬從空隙裡飛出來密密麻麻的蟑螂!我顧不上惡心還有惶恐,持續地朝著那個方向噴殺蟲劑,生怕一鬆手這成群的蟑螂就會撲到我身上來。這個壯觀的場景,簡直可以用“飛蝗蔽日”來形容。直到不再有一隻蟑螂飛出來或者有一隻還能動彈,我才鬆開手中的噴霧劑,還想再噴幾下,卻用光了。我迅速地打掃完戰場,還用保鮮膜把飲水機給包了起來,生怕再有餘黨飛出來。

收拾完畢,我癱軟地躺在床上,想到剛剛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就頭皮發緊。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但同時,一山不能容二虎。

熬夜後,早上再怎麼賴床,醒來也不在狀態。我抱著枕頭,想要再補一覺時,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

打開手機,是周振發的:“勤勞的張同學,居然缺勤了。”

我抿唇偷樂,回複:“是不是我不在,患者都嫌棄你這個婦科男大夫,紛紛退號了。”

“非也,今天科裡給我安排了實習小妹妹,而且還是兩個!”

“垃圾!”我在心裡默默咒罵道,這分明就是炫耀。他本想發一張實習生圖片,卻不曾想錯發成一張酒店浴室的圖片,很快便撤回了。

我調侃他:“晚了,已經看到了!我要舉報你嫖娼!”

“你舍得嗎?”

鬥了一會兒嘴,我失落地靠在床頭。第一次了解濟南,是通過課堂上語文課中的老舍的《濟南的冬天》。這個寒冬裡,濟南府還是濟南府,它依然光鮮亮麗,而我對它的向往卻少了許多。感到迷茫的時候,永遠有一條路是熟悉而寬闊的,那便是回家的路。也許是時候該回家鄉看一看了,回到起點,更能看清遠方的目標。

都說射手座是清醒的戀愛腦,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從與周振交談中我知道了李磊複婚的事情,我卻一直都沒有收到李磊的信息。即使如此,我在心裡一直祈禱他能主動找我做出一些解釋,甚至覺得,他的人不屬於我,心屬於我也是好的。接下來的斷聯證明,他的心也不屬於我。不管是出於情感,還是出於不服輸的心態,思念的煎熬簡直度日如年。對於我而言,消除相思的最好辦法便是無縫銜接。

為了轉移這份痛苦,我經常在晚上找周震聊天。他經常說晚上給彆人發消息是不禮貌行為,但每次他都會及時回複,甚至會陪我聊到淩晨。慢慢地,他也會主動跟我分享一些他的日常。聊的久了,聊天內容甚至變的有些曖昧。

有時候我也在懷疑周振和胡雲的關係,按照我和他聊天的頻率來看,他也不像是同居的樣子。很快,平安夜來到了,我在醫院的時間也不多了。周振把他研究生時期導師送他的手冊送給了我,為了表示感謝,平安夜我請他吃大餐。不出意料的,最後周振還是趁著去衛生間的功夫偷偷把賬單結了。就像實習時,我們每次出科時,給科裡老師買一些水果,他們就總會板著臉訓斥我們,“你們是學生,又不賺錢,買什麼東西!”然後又會很開心的到處炫耀,哪個學生給他買了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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