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收拾瞎子,趁著現在沒有人阻攔,我背著我媽,拔腿就往半山腰跑去。
此時隻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顧得了一頭,就顧不了另外一頭。
山上很安靜,除了夜梟嘎嘎嘎的鬼叫聲外,就我這一個會喘氣的。
我爺不放心我,一路跟在我身後。
至於師門的那些人,並沒有留在院子裡,而是追蹤起陰兵的下落去了。
我不懂陰曹地府裡麵的爭鬥,我隻知道,此刻要救我爸,如果胡二爺敢動我爸一根汗毛,我發誓,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手撕了它的皮。
平時一個小時的路程,在極限發揮之下,隻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趕到。
此時,這裡的小木屋已經倒塌,破敗如廢墟,存在了幾十年的建築,毀得很徹底。
我厲聲大叫起來:“爸……”
“胡二爺,我要殺了你……”
我拚了命地在廢墟裡麵刨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多時,雙手已經被刨得血糊糊的,但想象中,父親被害的畫麵,始終沒有出現。
仔細刨了三遍,就連方圓一丈左右的範圍,都被我挨個摸索了一遍。
“爸不見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
我懊惱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為自己的疏忽大意。
我爺把周圍查看了一遍後,對我道:“你先暫時彆難過,事情也許還有轉機。”
我沉浸在痛苦裡,隻一味地譴責自己的過錯,對於我爺的話,壓根兒沒有聽進去。
“那隻該死的狐狸,我就不應該放它待在這裡,我該死,我是千古罪人,我就是個不孝子啊!”
“爸……我對不起你,我錯了,都怪我……”
老婆千辛萬苦才幫我把人救回來,轉身就送進地獄裡麵去了,她若是知道我這麼不靠譜,怕是要被氣死吧。
我一直在那裡反複地念叨著,翻來覆去就是認錯那幾句,聽得人火大。
我爺不得已,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爺都死了,這巴掌打上來還挺瓷實,直接給我乾懵了去。
“臭小子,事情越緊急的時候,越是要學會沉著冷靜。”
“雁過留痕,這麼大一個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爺教你的本事可不是為了讓你吃乾飯的!”
爺鐵青著臉的樣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怪嚇人的。
我恢複了理智,趕緊將羅盤取了出來。
在這環境複雜的大山裡麵尋人,是種難度很大的考驗。
結果羅盤天池處的搪針,劇烈晃動著,不歸中線,其餘四十九環也在無序亂轉,意味著這裡的磁場很是混亂。
就在我焦頭爛額之際,眼角餘光看到我爺,正齜牙咧嘴地衝我殺來。
他……這是想乾嘛?
我嚇得羅盤差點掉落地上,不住地往後退步。
“爺……”
嗓子眼兒似是被堵了一樣,好半響才憋出來一個字。
如此已經耗儘全身的力氣,發出來的聲音如幼貓在叫。
我捏著發緊的喉嚨,意識到事情不像我所想的那般簡單。
爺怎麼可能會殺我,這世間的人都可以與我為敵,唯獨爺不會。
念頭通徹的一刹那,我狠狠咬破舌尖的血,借此機會保持意識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