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一線值班醫生的壓力是巨大的。
值班時,不僅要負責病房五十多個病人的病前觀察和重症病人的搶救,還有負責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的急診病人,以及兄弟科室不知道什麼時候打來的、請求會診的電話......
總之,從傍晚接班的那一刻起,就會像一個停不下來的陀螺似的,忙個不停。
第一次值班,好心的值班護士提醒陳浩,趁現在沒有特殊情況,趕緊去小睡一會。陳浩笑了笑,表示感謝,然後埋頭做他的工作。
巡查所有的病人,了解這些病人的狀況;查看自己分管病人今天開出去的檢查單是否有結果回來,結果有沒有問題;了解自己的病人的情況後,寫病情記錄......
這是陳浩在實習時養成的習慣,不管多忙,這些工作,他都會按時,而且高質量完成。
當天晚上,陳浩搶救了科室裡四個心跳呼吸驟停的病人,陳浩鎮靜自若,有條不紊地指揮著護士配合他對病人進行搶救。
這幾個病人,都是診斷為腦出血的病人,這些病人入院後,很快陷入深昏迷狀態,呼吸很不平穩,以陳浩實習時的經驗,這些病人是搶救不回來的。
儘管這樣,陳浩還是竭儘全力進行搶救。心臟按壓,人工呼吸,心內注射腎上腺素,這是當時標準的搶救措施。很多年後,這些方法被淘汰,但在當時,全國的醫生,都是這樣對心跳驟停的病人進行搶救的。
這四個病人,並不是同一時間出現心跳驟停的,在這中間,陳浩三次到急診科看病人,除了有一個病人收進病房外,其他兩個病人,到急診室時,已經不行了,陳浩和急診室的護士一道,又是兩輪緊張卻毫無效果的搶救。
當然,每次值班,都少不了兄弟科室打電話來請求會診,陳浩值班,當然也不例外,當晚,陳浩參與了兩次兄弟科室的急會診。
一個晚上下來,陳浩隻是在快天亮時在床上躺一會,在迷迷糊糊間,又被護士叫起來,到急診科急診。
江州市的經濟十分落後,這在醫院的基礎設施上也能充分體現出來。
值班房裡,在這炎熱的夏天,隻有一台掛在天花板上的、轉動時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的吊扇,這風扇出來的熱風和它發出來的噪音,再加上令陳浩驚魂的、不定時響起的敲門聲,在大學讀書時被全宿舍的同學稱為“大睡蟲”的陳浩,很快便需要依賴安眠藥才能入睡。
值班房裡,連一個洗手盆都沒有,一個晚上的折騰,陳浩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幸虧周姐的提醒,他帶著一條乾毛巾,將這汗水擦乾。
從急診室回來,天已經大亮,陳浩到醫生辦公室的洗手盆刷牙洗臉。
“陳醫生,大家都說,病人總是喜歡欺負新來的醫生,看來,這一點都不假。”值班的護士冼華英對陳浩說。
“嗬嗬,沒關係,習慣了。”陳浩笑著說。
“啊......你習慣了?”冼華英感到吃驚。
“是啊,我實習的時候,跟著老師,最多的時候,一個晚上搶救八個,昨晚不算多。”是啊,逸仙醫學院的學生,沒有一個不是經過千錘百煉才走出校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