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關心,可是要命的。就比如這個親戚,半桶水的知識,以為可以擺顯一下,日後病人一旦治愈,他可以在病人麵前獲得某種利益。
看著眼前的情形,翟向文不禁暗暗慶幸陳浩的建議。
是啊,如果沒有複查頭部CT,他們就給病人做手術,到時候,被這個半桶水的親戚一攪和,神經內科肯定不得安寧。
“嗯,成熟了,終於成熟了。”翟向文的心裡感到十分高興和安慰。在翟向文的心中,將來神經內科的醫療重擔,是要放在陳浩身上的。
第二天的交班會後,醫生們接著進行死亡病例討論。
這是他們一直堅持不變的做法。搶救成功的自不必說,死亡的病人,也必須進行討論,從中吸取經驗和教訓。
這次討論,陳浩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翟向文也少有地沒有向陳浩提問。相反,翟向文很快便進行總結性發言。
“這個病人,診斷明確,死亡原因明確,我們各位醫生,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說實話,這個病人如果是個平民百姓,又或者他的家屬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應該不會走向絕路。”
“當然,這從另外一個方麵給我們一個提醒,我們當醫生的,確實要做到膽大心細。比如陳醫生,做這樣的手術,沒有誰能比得上陳醫生了吧,但他還是很謹慎,要求複查頭部CT,再考慮做與不做。”
“這次複查很重要,我們拿著結果,給病人家屬看,病人家屬如果理解的,會很容易接受,如果不理解的,我們也有足夠的理由,來抵禦後續各種可能出現的風險。”
“我們要膽大,更要心細,這個,應該是我們能從這次的搶救中吸取的教訓吧。”翟向文的話,既感性,也很理性。
自從與韓治、李嘉文在一起打球的次數的增多,韓治與陳浩之間的關係變得好起來,慢慢地,兩人成為朋友,有事沒事,韓治都喜歡與陳浩聊上幾句,相反,韓治很少與祝亮一起聊天了。
不過,這不妨礙祝亮繼續對韓治的崇拜。是啊,一個人,一旦有了盲區,想要從這盲區中走出來,很難,有些人,一輩子也走不出來,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有些人,會成為另外個彆人一輩子的“狗”。
一九九零年國慶過後,陳浩毫無懸念地成為主治醫生,與他一起晉升的,還有周穎,蘇承慶則順利地晉升為副主任醫師。
雖然晉升了一批,但是,在附屬醫院裡,主治醫生依舊是“稀缺”的,具體到神經內科,隻有馮德、周穎和陳浩是主治醫生,謝冰霞、李嘉文、祝亮、還有新來不久的馬水強、林勇,依舊是住院醫生。
嚴格意義上說,韓治其實也屬於住院醫生,不過,醫院自動將他歸為主治醫生之列,享受主治醫生的待遇。
晉升為主治醫生的陳浩,工作上發生了變化,首先,他每周必須有一個上午出門診坐診;第二,他帶一組醫生,不用再值夜班,隻是在科室有緊急情況時,他才回病房參與處理。
這樣一來,陳浩的工作輕鬆了很多,他也有更多的機會待在家裡,或者看書,或者做家務,與丹萍將生活過得有滋有味,活色生香。
丹萍也從陰影中走出來,聽陳浩的話,將該放下的全部放下,積極陽光地麵對當下的生活。
現在的陳浩,看起來雖然很年輕,但已經隱隱有“名醫”之象了。每當他出門診,找他看病的人很多,有時候,神經內科門診的診室外,會有不少病人和他們的家屬在等候。
一個周二的上午,陳浩出門診的時間,他正在聚精會神地為病人看病,一位在中醫科工作的、被陳浩尊稱為敏姐的老鄉黃敏走了進來。
陳浩剛看完一位病人,抬頭看見黃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