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年做的任務讓他對各界頂尖人物及周邊的關係都有所了解,結合情報組連夜整合發來的資料以及他本人的觀察力,不難甄彆出哪些是大人物們派來的馬前卒。
找到了那些大人物的欲望和弱點之後,組織便能有針對性地采取手段控製他們,讓那些人成為組織安插在各個領域中的耳目和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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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被琴酒踢出了任務之外的雪莉,正陪著島袋君惠去給那座所謂的“人魚之墓”掃墓。
雪莉長期在國外學習,回國後大部分時間又泡在實驗室裡,根本不認得幾個重要人物。
蹲了也是白蹲,隻會礙事。
所以琴酒在接到新指令後壓根兒沒有聯係她,單方麵將她排除在外。
正如之前所說的,沒有再去過問她的行蹤。
“因為沒有辦法辨認身份,所以隻能被安葬在異鄉,沒有親人知曉。如果放著不管的話,那這名遊客未免也太可憐了,隻能由我們神社的人多加照管。”
島袋君惠一邊提著個果籃,一邊拿著香火和清掃工具向墳墓處走去。
她在為自己的行動找一個正當合理的借口。
雪莉很清楚這一點。
在推測出了人魚島背後的秘密之後,雪莉便來到了島袋君惠的身邊,幫助她處理一些火災後的雜事。
但她不知道該怎樣把自己的發現說出口。
甚至連該不該說這個問題都有些猶豫。
巫女小姐為了維護“長壽婆”的秘密,連她自己母親的墓都無法認下。
恐怕到現在,島袋君惠都隻以為自己母親的死是一個意外。她需要為了母親,承擔下這樣一份傳承的責任。
如果將島民們知情這一件事告訴對方,確實能讓她輕鬆一些,也能讓她光明正大地去拜謁母親的墳墓。
但同時,她也將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死於熟悉的友人之手。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是死於她們所維護的、這個人魚傳說本身所引起的惡念。
動機隻是猜測,而犯人基本已經鎖定。
可正如琴酒所說,她不是負責找出真相的偵探。就算她能從行為神態中辨彆出那些行凶者,但她沒有證據。
警方也沒能搜索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知曉了凶犯,卻無法給予他們法律的嚴懲。
雪莉擔心,這對於島袋君惠來說是一件更加殘忍的事。
她也不希望溫柔的巫女小姐為了那些人走上一條極端的道路,搭上自己的後半生。
在內心的糾結之中,她們到達了“人魚之墓”。
但眼前的景象卻讓兩人大吃一驚。
“這……這是?”
島袋君惠的唇瓣顫抖起來,此刻在她麵前的,並不是被修葺得規規整整的墳墓,而是倒在一邊的墓碑、未曾填上的深坑,以及露了一半的骨灰壇。
“你……你們!”雪莉最先看到的,卻是不遠處草叢中站著的兩個身著黑衣的熟悉身影。
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被兩位少女的動靜所驚擾,兩名黑衣男子往這邊望了過來。
琴·黑衣男子一號·酒一看見雪莉的表情,就猜到她完全想偏了。
他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正一下名。
“你該不會是在想,這種沒品的事是我做的吧。”長發男子幽幽的聲音響起,讓雪莉渾身一激靈。
不過對方話語中的意思倒讓她鬆了一口氣。
琴酒在這種事上不屑於撒謊。一旦做了,他絕不會否認。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是跟著這個人來的。”
伏·黑衣男子二號·特·經常沒有姓名·加答話道,並用腳尖往前指了指。
雪莉這才發現,兩人的腳下還倒著一個人。
他們算是有分寸,倒著的家夥還能喘氣,隻是鼻青臉腫看不太清五官而已。
幸好沒有在島袋小姐麵前直接上演凶殺現場。
兩人會出現在墓邊的理由很簡單。他們在登島口盯梢時,發現了腳下這名姓定穀的倒黴蛋。
琴酒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前外務大臣手下的一名私人助理。
把前外務大臣登記上組織的“可攻略名單”之後,他發現這位定穀助理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有問題。
其他大人物派來打探的小兵都是偽裝成慕名而來的遊客,大大方方地在島內遊覽探查,可這位助理一反常態的操作實在太引人注意了。
看在前外務大臣是組織“潛在客戶”的份上,琴酒決定遠遠地跟著他,想看看他準備乾什麼。
可誰知這位明麵上有些地位、平日裡風風光光的助理先生卻如棒槌一般,偷偷摸摸乾起了盜墓賊的活。
工具準備得還很齊全,沒一會兒就差把人家的骨灰壇給掀開來了。
而這名盜墓賊的下場就是原地挺屍,再起不能。
島袋君惠在消化了目前的情況後,很快沉默地蹲下身,收拾起淩亂的現場來。
雪莉靜靜地走到琴酒身邊,調侃道:“想不到我們的殺手先生有時候還挺好心的。”
“你在說什麼蠢話。”琴酒又踹了地下人一腳,皺眉說道,“他上頭的人是組織的目標,要是因為這個蠢貨鬨出了什麼大動靜,損害的可是組織未來的交易和利益。”
“了解了——”
雪莉應著聲,話語中卻沒有多少嚴肅的意味。
她的目光轉向地上斷成兩截的香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很明顯,在她和島袋君惠來之前,就已經有人來上過香了。
能特地找到這兒來的遊客基本都是被長生不老的傳說吸引而來,他們更關注能不能找到一星半點有關人魚的線索。
更有甚者,像是地上這個混蛋,挖墳開棺,想要直接把所謂的“人魚屍骨”取出來。
他們不可能有這個閒心來上香。
那麼有可能的,隻剩下知情的島民們了吧。
雪莉的腳尖在地上點了幾下,終於下定了決心,準備等島袋君惠重新把墳立起來,她就將一切都告訴這位巫女小姐。
“要怎樣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名正言順地逮捕凶手呢?”
她小聲地發出疑問,與其說是在詢問他人,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長發男子斜覷了她一眼,隨後望向前方正忙碌著的島袋君惠。
“讓他們自己說出來就好了。”
“又是這句?”
雪莉略微側過頭,有些好奇。
但男子卻沒有再答話。
很快,巫女小姐將墳邊散落的東西收拾好,安靜地在原地蹲了一會兒。
隨後,像作出了什麼決定一般,起身向這邊走來。
“宮野小姐。”島袋君惠麵色很認真,“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幫忙。”
“知道這個位置的人太多了。為防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我想秘密將這座墳遷到更隱蔽的山崖邊上。”
“但我一個人需要不少時間,能請你幫幫我嗎?”
人魚之墓中的東西再簡單不過,要帶走的隻有一壇骨灰和一塊墓碑。
最麻煩的大概就是挖坑了,島袋小姐一個人的話確實很麻煩。
雪莉笑了笑:“當然可以了,而且我的同伴也可以幫忙。”
琴酒:???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然後確信雪莉不是在說他。
對方還沒那個膽子,敢指揮他拿鐵鍬挖土。
於是他向旁邊走了兩步。
果然,雪莉的目光直接掠過了他,停在黑衣男子二號的身上。
伏特加:???
墨鏡小弟指了指自己,腦袋上冒出一排小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