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宰治頂著一張沒想到吧.jpg的表情包出現在首領辦公室內之時。
港/黑的首領森鷗外先生覺得自己離被當場篡位就差那麼一點點。
卷發少年笑得太過燦爛,眉眼全都彎了起來。
聽聽,笑得開朗活潑的太宰治——多麼可怕的一個鬼故事啊!
特彆是在自己背刺了他的友人以後。
在這一刻,森首領終於體會到了港/黑其餘普通成員麵對太宰乾部時的恐懼。
森鷗外摸了摸自己險些梗死的小心臟,然後恍若大尾巴狼一般,撐起一個和善的微笑,問道:“太宰君,你不是說你去找你的友人了嗎?”
“為此寧可違反我的命令。”
說到後麵這句話時,森首領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大有借此事發揮的意思。
畢竟誰知道這小兔崽治現在想乾什麼,還是先發製人,握個對方的把柄在手上更好。
年輕的乾部卻和他裝憨作傻,仿佛沒聽出首領話語中的質問意味,隻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您在說什麼呢,森先生?”
“我去那邊不是您默認授意的嗎?”
您都讓人拿一整隊可以突突突的機關槍對著我了,在我走的時候卻沒有下令開槍,這可不就是默許嘛!
聽懂了太宰治言外之意的森鷗外:……
握草!這小兔崽治好不要臉!
但如果對方這樣一口認定,再加上乾部本身就有極大的自主權,從明麵上森鷗外還真對他無可奈何。
森首領在內心默念多遍“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而後儘力心平氣和地、像一位好上司一樣和藹可親地看向對方,繼續方才的問題。
“所以,太宰君,你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我是來向您道歉的。”
卷發少年滿臉都寫著“誠摯”。
如果有不明所以的外人在此的話,恐怕隻會對這名少年產生“可愛”“乖巧”的印象。
“我剛剛仔細地思考了一下我們的對話,覺得您說得對極了。”
“派人去救援是一件毫無利益可言的事,而拿區區一個沒多大用處的底層成員換取對我們整個組織而言都極其重要、甚至可以說是立身之本的異能開業許可證,簡直是再劃算不過的事了!”
“想必那位成員知曉了您的謀劃布局和一片苦心後,定然是大受感動,二話不說就心甘情願地為組織而獻身。”
森鷗外:……
如果你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咬牙切齒,可信度會更高一點。
他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不是太宰治瘋了,就是他瘋了。
“那……那位底層成員呢?”
森鷗外試探性地問道。
“啊?當然是完成了您的心願以後去死了呀。”太宰治笑著攤開了雙手,轉而陰惻惻地說道,“為了感謝他對組織的貢獻,我特地為他安排了最盛大的火葬。”
好了,森首領確認了。
是麵前的小崽子瘋了。
而少年乾部不愧為他的親傳弟子,在某些方麵和他一脈相傳。
比如說,變臉速度極快。
上一秒還陰著的臉,在這一秒就已經是陽光普照、春風和煦。
他殷切地湊近了些。
“通過這件事,我充分地了解到了自己還不夠成熟,在某些方麵還太幼稚、太感情用事了。”
“所以,希望森先生你以後還能繼續悉心地教導我,及時指正我的錯誤。”
一副聽話好學生的樣子。
森鷗外隻覺得背後一陣惡寒。
這小兔崽治還想讓他教導什麼?
教導如何割斷前任首領的喉嚨、偽造遺囑篡位嗎?!
……
“所以,這和你不請自入地出現在我家裡有什麼關聯嗎?”
琴酒此時正坐在他位於杯戶町公寓的家中。
常年裹在身上的黑色風衣被脫下,掛在了一旁。
右側昏黃落地燈的暖光灑落在男子的灰色高領線衫上,襯得平日裡的冷硬也柔和了幾分。
他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已經緩緩燒到了尾端。
如果讓組織裡的人知道,這位冷血殺手還有坐下來耐心聽彆人講故事的時候,想必會驚異非常。
在Mimic事件之後,琴酒自然是和瑪克還有格拉帕一起,回到了組織在東京的基地,繼續他的臥底日常。
可就在某日深夜,他完成任務回到家中時。手才將將搭上大門把手,便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有人進來過,而且對方說不定還在裡麵。
長發男子屏息,悄然無聲地拉開了家門,又反手關上。
可那名不請自來的客人卻沒有絲毫隱藏自己行蹤的意思,而是大大咧咧地躺在了沙發上。
琴酒眉毛一抽,默然地舉起了槍。
“Stop——”
預感到危險的來臨,這位不速之客立馬表演了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你知道這是非法入室吧。”
房屋主人伸手打開了客廳中央大燈的開關,卷發少年的臉完完全全地顯現了出來。
“知道哦。”太宰治眨了眨眼,“還是說,黑澤先生要報警抓我嗎?”
“也不是不可以。我隻是有點擔心,到時候被先帶走的說不定會是黑澤先生你自己哦。”
“你不是在橫濱嗎?為什麼會跑到東京來?”
於是,少年便給他講了那日從紀德和織田作之助決鬥地點回到港/黑大廈後,他與森鷗外的交鋒。
“所以,你還是沒有回答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東京。”
聽完了太宰治的講述,琴酒不置可否,隻是淡淡地繼續追問方才的問題。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卷發少年歪了歪腦袋,“森先生派我來主持處理東京分部的事。”
他沒有明說,卻看向了麵前的金發男子。
“你知道的吧。”
金發男子沒有回應他,隻是深吸了最後一口手中的短短煙頭,隨後將其碾進煙灰缸裡。
煙灰無聲息地頹散開來。
·
那天在織田作之助與紀德決鬥的洋館中,上演了一出群英會兼碟中諜。
演出人員包括酒廠二人組、前來尋找摯友的港/黑乾部以及在地上躺平的紅發摯友君,還有我們的主角——專業二五仔琴醬。
哦,這具友情客串的Mimic首領遺體也不能忘記。
首先動起來的,是終於意識到自己此行任務的瑪克。
她第一時間舉起槍對準了在場除去酒廠三人外,唯一還站立著的年輕人。
可隨著對方一聲黏黏膩膩的“凪醬~”,她曾經的痛苦回憶一下子就被喚醒了。
雖然對方的身量長開了些,小姑娘還是認出了這位三年前與她在佐田集團舉辦的宴會上做作互演的少年。
瑪克瞬間變得一臉菜色。
這名卷發少年給她帶來的心裡陰影實在太深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沒有立刻開槍。
“你不是Mimic,是港/黑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三年前,組織與港/黑的合作並不愉快,而且還慘遭對方背刺。
然而對方畢竟是港/黑乾部,隨意開槍會牽涉到兩個組織之間的關係問題。
第二個有所動作的,是站立四人中明麵上被孤立的太宰治。
他笑著提出了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