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傻柱都不知道,這一次分彆,竟然會時隔兩個月之久...
這一天,從北平市四萬名車夫中,按四十取一的比例層層篩選,由一千名青壯車夫組建成立的北平糾察隊,正式成立!
這一天,北平城新晉“糾察隊隊員”何金銀,正式入職!
沒有激動人心的宣講,眾人列隊等候。按照名單依次點名報道,隨後按批次上車,不講究什麼限載人數,車鬥內能擠下多少算多少。
托孫大聖的福,何金銀排在名單首位。他隨車出發的時候,廣場上還烏泱泱還站著一堆人等待點名。
畢竟當過車夫,雖不敢說是北平城“活地圖”,大路還能認得清。就見載著他們的卡車,沿著正陽門大街直出永定門,出城後就開始提速。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情緒逐漸從一開始的興奮轉為不安。
究其原因,是因為不知道去哪兒...
即便是經常拉座出城的車夫,最遠也不過豐台、房山一線。今晨出發,越走越遠、越走越荒,一會有人說過廊坊了、一會有人說到高碑店了,等到日頭開始西斜,才終於駛達一處不知名駐地。
何金銀也是後來才知道,這裡叫作“晉察冀補訓兵團”。
隨著這些惴惴不安的一千車夫同來的,還有數千名朝氣蓬勃的學生。他們將作為“同期生”,一起在這裡接受“培訓”。不同的是,車夫們是“崗前培訓”,他們則是真正意義上的“軍訓”。
當天,車夫們就領到了專屬訓練服。大小不一、新舊不一,甚至有的衣服裡子還是未被拆卸下來的胸標。
晚飯後,緊急集合的小號聲讓一盤散沙的車夫們神經頓時緊繃起來,集合處設在白天領衣服的操場。
訓話的是北平市糾察隊總隊長兼政委,姓張,自我介紹是一名“老政工”、“老北平”,張口就是一嘴京片子。
“二十年前,我從河南老家到北平念書,在北平生活了十年,也是在北平投身行伍。北平市麵上能見到的那點花花腸子,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我在北平時,常聽到一段民間俗語,我說上半句,誰來對下半句...”
就見他灑然一笑:“車船店腳牙...”
車夫們則是雜七雜八的地方口音,有人大聲喊出下半句:“無罪也該殺!”
隨即一陣哄笑,罵自己行當的老話,誰會不知道?
就聽張隊長慢條斯理的說道:“無罪是不該殺的,殺了就過分了。但有罪也不一定要殺,隻有犯下大罪...才該殺!”
他就從“車船店腳牙”談起,講了自古以來這幾個行當裡的“黑暗麵”:殺人越貨、宰客搶座...總之,“與盜匪無異”。然後又引申到車夫,講車夫的成分問題。
一時間,竟然說的眾人沉默不語。就連何金銀都在暗自咋舌,這位...該不會是個同行出身吧?
“...你們能從四萬名車夫中遴選出來,身家自然清白!年歲都在二十上下,身體健康!和那些偽軍、漢奸、流亡地主、逃兵出身的車夫不同!你們,是當之無愧的‘工人階級’!”
“今天將你們集中在這裡,進行突擊訓練。不僅關乎能否勝任糾察工作,更關乎到未來北平民眾的安定、團結!或許將來某一天,你們會感謝這一段注定艱難的日子!”
車夫中沒文化的人居多,聽到這種口號,有人嗤笑一聲。
“苦?能有多苦?再苦能苦過我們之前的日子?”
回答他的,是一個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