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公府的路上,顧清鳶始終沉默著看向車外,回想上輩子她到底還忽略了什麼細節。
“阿鳶,阿鳶!你等等我,我有話跟你說!”
一個十分熟悉,卻又讓顧清鳶無比憎恨的聲音突然出現。
珠蓮撩開車簾一條縫,看到蕭梓鈞跟著馬車跑得氣喘籲籲,原本麵白如玉,此刻臉頰卻通紅。
瞧著小姐沒有理會的意思,珠蓮悄悄放下車簾,讓車夫快點。
本以為就這麼擺脫了,誰知道哪個天殺的給了蕭梓鈞一匹快馬。
他瘋了似的,當街縱馬,攔下了顧清鳶的馬車。
車夫被唬了一跳,這可是親王,若是撞上了可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得已,車夫勒停了馬車。
幸好此刻天色已晚,街上沒什麼人,否則今日之事明日都會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阿鳶,你說過的,那日隻要我跳下去,你就會原諒我。”蕭梓鈞站在車窗邊溫柔地訴說著,聲聲入耳,讓人聽了都覺得心動,“我跳了,我的阿鳶,你氣消了嗎?”
珠蓮看了眼小姐,見她依舊閉著眼,便下了馬車,對蕭梓鈞略微欠身行禮:“王爺,我家小姐身份貴重,是未來的衛王妃,你在街上如此做,會給自己帶來不好的名聲。”
當街截停未來皇叔祖母的馬車,還有這一番深情表白,任誰見了,隻怕都要寫出一本逆天的話本子!
“我不在乎!珠蓮,讓我上馬車,和你家小姐說兩句,好不好?”蕭梓鈞放低姿態,尾音發顫,“我這麼多天沒有看到她,當真十分思念她。”
“請你自重,安王殿下!”珠蓮冷聲道,“若是你再如此不知進退,我們國公府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
她擺出一副隨時要乾架的姿態,她的功夫,對付蕭梓鈞綽綽有餘!
甚至可以將弱雞崽兒一樣的他拎起來,繞上京城轉三圈!
蕭梓鈞眼底掠過一絲冷意,可他想要繞過珠蓮是不可能的,隻能再次出聲呼喚車內的人。
“阿鳶,是我啊,我是你的梓鈞,那日跳到湖裡,又被顧月柔連累,在大理寺被責打二十杖,病了好幾日,這才會來得遲了,我知道你介意顧月柔,你放心,隻要她進府,我就將她關到院子裡,沒有你的允許,她絕對不敢出來!身為皇孫,我都如此求你了,我們能不能和好了?”
馬車內,顧清鳶實在是忍不住冷笑。
是什麼樣的自信讓他覺得,不過是幾句話,她就能相信他,再次原諒他?
而且這幾句話,就讓她背上了“皇長孫都如此求她,她卻拿喬不肯原諒”的罪名!
珠蓮畢竟是個婢女,不好對付蕭梓鈞,還是得她出麵。
看到她下了馬車,蕭梓鈞眼底掠過一絲得意,轉瞬即逝,又換上了他那副溫柔的笑容。
“阿鳶,你終於肯見我了!”蕭梓鈞走到她身邊,想來握住她的手,“你知道的,我最在意的就是你,區區一個顧月柔,怎麼可能撼動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嗬!”顧清鳶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眼底滿是鄙夷,“蕭梓鈞,你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看來她今天必須要將話說明白,讓蕭梓鈞徹底死了這條心,不再來糾纏她。
雖然覺得她的語氣有點不對勁,蕭梓鈞還是繼續深情地道:“阿鳶,為了你,我什麼都肯做,這句話永遠有效。”
看著他此刻的樣子,顧清鳶隻覺得無比惡心和憎恨,她嗤笑道:“你這話還是留著給顧月柔說吧,蕭梓鈞,我現在是你未來的叔祖母,你若是見了我想說話,最好先行晚輩禮,今天我下馬車,隻是為了警告你,以後我不會再讓珠蓮客氣,就算打了你,我也隻是教訓小輩,不是嗎?”
她輕蔑地一笑,重新回了馬車上。
珠蓮也揮舞著拳頭,對蕭梓鈞憑空比劃了兩下,跟著上車。
馬車在身邊經過時,蕭梓鈞眼中的陰毒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