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舟已經在湖中心的涼亭內,為顧清川斟好酒,看著小船離他越來越近。
他笑著起身相迎:“大舅哥,深更半夜找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對我有想法。”
不理會他臭貧,顧清川麵色凝重地坐下,自顧自地喝了杯酒,情緒才略微平複了些,冷聲問:“你今日也入宮了,就眼瞧著你皇兄和蕭梓鈞如此欺負阿鳶?”
“急什麼?”蕭雲舟坐在他對麵,又為他滿上,“欺負阿鳶的人,我怎麼可能讓他們好過?”
“我想儘快入朝為官。”顧清川道,“你有什麼法子?”
他回來這麼長時間,皇帝一直說要賞賜,卻遲遲不曾下旨。
朝中其他大臣也都等著皇帝的意思,一時不知如何對待這位皇帝口中的“功臣”。
可他已經等不及了,鎮國公府瞧著榮耀,但若不是戰時,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官職在身,在朝中說話根本沒有絲毫分量。
“你可是中了宋之珩六針的人,能‘活下來’已是萬幸。”蕭雲舟卻不疾不徐地道,“暫時無法為官,不過我會為你籌謀,你先彆著急。”
“如何不急?”顧清川突然起身,滿腔憤慨,“十年,他們知道這十年我是如何過的?我唯一期盼的,就是家人平安,可皇上他是怎麼做的?”
蕭雲舟起身,按住他的肩安撫道:“清川,我知道你心裡的苦和不甘,但這件事急不來,我們隻能徐徐圖之。”
兩人一同坐下,顧清川又喝了杯酒,這才覺得怒火略微平息了些。
“雲舟,你可想要做皇帝?”顧清川突然低聲問,“若是你想走這條路,我顧清川定會為你鋪平前路,鼎力支持!”
蕭雲舟沉默了,他對那個位置原本是沒有任何興趣的。
做個悠哉的閒散王爺,比坐在那個位置上更開心。
可若是隻有那個位置才能保護他想保護之人,那他也不妨去爭一爭。
他的沉默,讓顧清川明白他心中所想,起身端起酒杯,與他的酒杯相碰。
兩人算是就這件事達成了共識,從今日起,他們就會為這個目標而不惜一切代價去努力!
回到國公府時,天色已經快要亮了。
顧清川打算悄然回屋,卻在自己屋門口的地上,看到一個打著盹兒的身影。
她就連睡著了,唇角也是彎著,嬌俏的容顏讓人心疼。
“沈姑娘。”顧清川輕聲道,“回屋睡吧。”
“清川。”沈知意睜開眼,朦朧中看到他的身影,目光立刻亮起來,“你終於回來了,你平安就好。”
顧清川輕笑:“真是個傻丫頭。”
“我隻對你犯傻。”沈知意也跟著笑起來,“清川,你不要叫我‘沈姑娘’,叫我‘知意’好不好?”
這話她說了無數次,他總是以“不合禮數”為由拒絕。
這次也不例外,他但笑不語,隻是扶著她起身,讓她回去歇著。
沈知意噘著嘴,期盼地看著他,一步三回頭,也沒有盼來想要的答案。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顧清川麵色突然冷下來,低聲道:“查查看,她來上京這些日子,可有與西夏的探子聯係。”
身後,父親給他的暗衛應了聲,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曾經在西夏,他與沈知意相依為命,他是有些動心的。
但她執意要偷偷溜出西夏皇宮,跟著他來東籬,這讓他不得不防。
最是無情帝王家!
帝王家的女兒,又有多單純呢?
清晨。
顧清鳶為了繡荷包,就睡了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