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先生躬身向蕭晉行禮:“這些凡塵俗事,臣從來不會沾染。”
“算不得俗事。”蕭晉卻不讓他躲,“此事事關兩家清白,隻有你置身事外,想必更能看得清楚。”
餘先生沉默片刻,此事他不能說得太過有偏向,否則皇上必定會懷疑。
“無論那書生是何種情況,這件事已經鬨得沸沸揚揚,又正好在皇上賜婚之後,依照大師所言,此為機緣未到。”
“機緣未到?”蕭晉倒是十分詫異,“何解?”
餘先生躬身,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編:“便是國公與元禦史,天性相衝,成不了好姻緣,也承受不起皇上賜婚這樣的深厚恩澤!”
“竟有這種事!”蕭晉恍然大悟般頷首。
原本他瞧著賜婚之後出了這麼多事,也想取消。
可他是皇帝,金口玉言,自然是不能隨意更改。
餘先生這番話,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借口。
“既然如此,此婚事就作罷。”蕭晉擺手道,“你們兩家,各自婚嫁,朕不再賜婚。”
“多謝皇上!”顧覃拱手行禮,這才站起身。
元禦史也一同感謝,卻跪著不敢動。
收回賜婚,看似對兩家都一樣,可偏偏在那書生鬨事之後,皇上收回賜婚,這不是坐實他女兒與人有私情嗎?
皇上說以後他們各自婚嫁,他女兒以後誰還會娶?
念及此處,他磕頭道:“皇上,還請查清楚那書生的去向,嚴刑拷問那無賴,還小女清白!”
“罷了。”蕭晉道,“此事就交給京兆府去辦。”
元禦史這才千恩萬謝地起身。
這時,蕭梓鈞呈上一份卷宗:“皇祖父,城防圖丟失之後,孫兒一直派人暗中查探,終於得到消息,昨晚派城防軍去西郊抓獲西夏探子兩人,他們正在交易城防圖,隻是城防軍去得突然,細作竟殺人逃脫。”
蕭晉細細看了卷宗,事情先後寫得十分仔細。
最終城防軍被兩人用弓弩射殺,他們將弓弩也已查出來,那是軍中所用的樣式。
而且,那一開始殺人滅口的“細作”,他們也推斷出是個女子。
“皇祖父,弓弩射殺,導致城防軍十人受重傷。”蕭梓鈞正色道,“那弓弩分明是軍中樣式,此事事關我東籬安危,還請皇祖父徹查此事!”
消失的城防圖突然出現,眾位朝臣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何事。
蕭晉將卷宗合上,看向朝中的幾個武將,尤其是蕭雲舟和顧覃。
隻是,西夏探子死無對證,細作又跑了,等於毫無證據證明交易之人是誰。
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這兩個人,哪個他也動不得。
他將卷宗交給自己最信任之人:“宋愛卿,之前交給你徹查城防圖之事,這是昨晚卷宗,你拿去一並參詳,務必要找出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