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老張看了一眼柳如煙,下麵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柳如煙立即明白了老張的意思,朝柳承道說道“你總得給咱老柳家留個根吧?這事就這麼定了!”
她看了眼老張,低聲道“永泰柳如煙這輩子都欠你們老張家的...”
說著說著,她聲音竟有些哽咽,眼眶也紅了。
老張哈哈一笑,拍了拍柳如煙肩膀,“你欠俺老張家什麼?要不是你,俺老張到如今還不是光棍一條!”
柳如煙有些忸怩,“賊老張,啥時候這麼會哄人了!”
沒能給老張生下一男半女,柳如煙一直引以為憾。
因此對老張十分體貼,對順子也格外溺愛。
順子把一切看在眼裡,自然明白柳如煙的心思。
他拉起師父師娘的手,低聲道“師父,師娘,沒有你們,俺說不定早就餓死在淮泗城街頭了。從今以後,俺就是你們的親兒子!”
老張笑嗬嗬地看了順子一眼,“馬屁精!拜師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非得當著師娘的麵再說一遍?”
順子給了老張一個白眼,“您老愛聽不聽,俺這話是跟師娘說的!”
這馬屁拍的,越來越精準到位。
順子跟師父師娘在一起,又變得跟之前一樣,性格愈發開朗,話也多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們三個人在一起,還真有點一家三口的味道。
柳如煙一直把順子當兒子看,聽了這話,她心裡感覺十分舒坦,臉上也展開了笑靨。
“今兒順子和宋頎來了,是咱們寨子的大喜事。乾脆咱們就來個雙喜臨門!”
“糧台,吩咐下去,置辦酒席,今個就讓二當家的跟青梅姑娘洞房!”
柳如煙說的糧台,是山寨的裡四梁之一,專門負責管理山寨的衣食住行,也就是專管錢糧的。
綹子的裡四梁分彆是炮頭、糧台、水香和翻垛的。
炮頭是帶著大家衝鋒陷陣的,槍法準,膽子大,眾人服氣。
黑風嶺的炮頭,自然非柳如煙和柳承道莫屬。
水香是管理站崗放哨和紀律的,翻垛的則是軍師。
在黑風嶺,柳如煙一旦隻喊職務,不含名字,那就是以大當家的名義,在發號施令了。
一個精瘦漢子走到柳如煙麵前,深深一揖,“大當家的,鄧希元領命!”
說完之後,立即轉身匆匆離去。
柳承道急了,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姐,你玩真的?”
柳如煙“可不是麼,軍中無戲言!”
柳承道轉向老張,“姐夫,你看她,你也不管管!”
順子和宋頎在一旁看著直想笑,這時候的柳承道,就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
他們搞不明白,這個家夥在山裡山外為什麼能區彆這麼大。
柳承道看起來粗獷,其實心裡十分明白,自家老姐最聽老張的。
隻要老張開口,多半能把這事給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