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駿、錢娥互懷好感。錢娥比冷駿大一歲。不要問為什麼,如果叫獸蛋兒在二妹和錢娥中挑一個的話,他會挑守寡的錢娥。
少女錢娥,若耿直冷駿同時站在麵前的話,她恐怕會左手拉一個右手拉另一個直到終老。守寡的錢娥亦非普天下男人都不嫁如果上天給機會的話再來次私奔都不成問題。
錢娥介紹身邊的少數民族漢子,說這是她愛人,叫帖木爾,是出差來的。
帖木爾說:“哈,這種破爛,它都能轉了!”
“哈哈,我是修破爛的王!”
“哈哈,我給你取個名,叫翻新的王!王,我那裡有堆破爛,跟這差不多,你跟我去,我給的工資比這裡多幾倍。”帖木爾走近說。
“你們那裡不搞運動?”他半開玩笑問一句。
“搞也不怕呀!你這個人,我經常聽錢娥說起。任何運動隻要我沒事,你就沒事。”
“哈,那我爭取來!”
帖木爾便寫個地址給他,落廠長帖木爾。
廠區雪落下就變臟了。雪精愛玩雪,隻好玩接在自己手掌上的雪。他倆這日便去雪山,先乘客車到了邊遠的鄉鎮,然後步行。
到了雪山下,雪精說:“哥,我堆你的雪人!”他擺好姿勢讓她堆雪人。
冷燕看出了他掩飾在笑容下的怯寒,堆得飛快。冷駿都沒看清她雪是怎麼聚攏來的,都沒去欣賞堆成自己的身姿,而隻顧去欣賞她的身姿,她忙活的舉手投足都透著飄灑著兄妹倆的歡樂。
她堆好他的雪人,接著又堆一個女的,一男一女,一大一小。
她將兩個雪人推倒又堆,如歌謠所詠“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春天裡,來到郊外。沿途是垂發絲於地麵的柳樹和箭束般指向天空的鑽天楊。
一陣風吹來,變了,變了!鑽天楊的無數小葉片閃閃爍爍,像好多手兒在招手,好多媚眼在拋。而柳樹像萬千綠駿馬甩尾揚鬃,萬千綠衣女子甩發踢腿,好大氣呀!
北門外,天邊那道褚紅色山脈,是神揮手塗抹的一道重彩。
小民引來黃河水,玉米地綠了半邊天,另外半邊天是鏡麵般的稻田。止於斯。
遠一點,神用黃河潑出許多河岔和濕地,抹出一片片、一團團蘆葦,一群群、一串串野鴨沙鷗,這才是原野的真髓。
神還漫不經意塗抹出土黃的沙漠和灰綠的梭梭草——“半灌木”、“乾不死”。
點綴一叢叢沙棗——亂蓬蓬的像刺蝟,刺蝟渾身插滿帶刺的狼牙棒,棒上一串串淡黃的小花朵,咿呀,風吹十裡香!
小民又來配合神的創作。
神塗抹一叢叢紅柳,開出一大簇一大簇紫紅色的小花。小民在此建造方正高聳的土樓,神看著也撫髯稱讚。
見這幾座不知何故廢棄的四方形三層土樓,一些木頭梁柱如傲骨丁突出來,一些窗洞睜著黑黑的渴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