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身準備救援李潯的秦簡青,正好瞧見離去的方向,扯著韁繩就趕緊追了上去。
黑衣首領見著目標即將丟失,連忙衝著攜帶樸刀兩刺客喊道:“你們務必把此人解決。”
隨後左手屈指成哨,一聲響亮的信號回蕩在空曠的街道。
哨音落,黑衣首領帶著剩餘兩人就撲向了巷子。
黃山河依稀對地形有印象,待拉著李潯鑽進巷子,才知是慌不擇路。
巷子不過六尺寬,兩側都是高大的圍牆,前路除了微弱的燈光,其餘全部陷入一片黑暗中。
前路縱然未知,黃山河也不得不慌忙帶著李潯朝巷子深處逃去。
是的,逃。
跟在黃山河身後的李潯,真正感覺到了希望渺茫。
這種感覺,那怕就算頭次麵對李無畏也沒有。
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倒真不至於對自己下死手。
但今天,無端端冒出來的刺客,分明是要致自己於死地啊。
誰會想自己死?
陳錄?
他完全有理由。
但以他行事風格,斷不至於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再者,身在他國異鄉刺殺他國皇子,此事隻要一暴露,彆說他性命不保,恐怕兩國直接就要開戰了啊。
既然不是,那又會是誰?
是李砄?
他認為自己會威脅到他登上太子之位,因此想要將自己這個威脅扼殺在搖籃中?
似乎又不太可能,他們三人應該不至於冒這麼大的風險。
不管自己朝堂上說過什麼,但凡自己一死,恐怕立馬要被懷疑的就是他們三人。
無論又沒有直接證據,隻要懷疑的方向落在他們任意一人身上,恐怕離那個位置就會更加遙遠了。
李無畏無法容忍自己弑子,同樣也不會容忍自己的兒子殘害手足。
如果將皇位交到這種人的手中,估計大渝才是真的要被毀了。
與自己有利益衝突的,除了這幾位,他也沒有得罪其他人,那到底又會是誰?
想了半天實在沒有結果,李潯隻得暫時無奈放棄。
隨著黃山河深一腳淺一腳的奔逃,巷子似乎沒有儘頭一般。
忽而,前頭的黃山河莫名的停了下來,以致讓李潯撞在他後背。
“怎麼停下了?”李潯連忙問道。
黃山河吐了口氣,神情悵然道:“殿下,我們可能走不了了。”
秦潯微微一愣,抬頭望向前方黑暗,心中詫異怎地就走不了?
前頭未有異樣,巷子兩側卻是傳來一陣破空聲,有人踩著圍牆追了上來。
唰!
連著幾道身影飛落而下,將兩人團團圍住。
看來人同樣一身黑衣,無疑跟之前刺殺自己的那些人是一夥的。
此時,李潯有些不明白了。
到底是誰一而再的刺殺自己?
“你們要我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到底是誰要刺殺我?”李潯有些怒了。
黑衣人無人作答。
黃山河則是歎氣搖頭。
“殿下,他們敢來刺殺於你,自已知您身份。”
“至於幕後主使,他們就算知曉,死也不會說半個字。”
誰說不是了。
堂而皇之刺殺皇子,這些人多半都是死士,再怎麼問也是沒用的。
“殿下,請緊跟我。”
“除非我死,定然不可能讓你受到傷害。”
不等李潯再說話,明知不敵受傷的黃山河,已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聽到此,李潯有些動容了。
這些護衛親兵,不過隻是今日方才抵達。
跟他這個落魄皇子,可謂毫無半點情感可言,此刻卻要死命護他安全。
或許不為彆的,隻為軍令如山。
剛剛遭遇刺殺時,秦簡青就下達了死命令,劉貴和黃山河那怕是死,也必須護自己性命。
所謂軍令如山,就是如此。
倘若每個士兵時刻謹記軍令,何愁不能打勝仗?
此刻,不管黃山河是因為軍令也好,還是因為其他,李潯不希望他死。
黃山河說要以命相護,那他便緊緊的跟著他就是。
那怕自己什麼也做不了,起碼不能讓他因為自己而分神。
手中的戰刀在揮舞,巷子中開始彌漫著血腥的味道,不知是黃山河的,還是刺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