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潯輕笑一聲。
“秋吾先生剛剛也提到格物知至意誠心正而修身,可縱觀今日月上梢一眾文人,那個做到了修身?”
麵對李潯的再一次反駁,秋吾先生眉頭微皺,神色似是不解。
“秋吾先生,彆覺得本王端著身份說話。”
“自進入月上梢,除了高徒白梓恒,那我文人仕子有正眼瞧過本王?”
“先賢所教仁義禮智信,這禮字全都還給先賢了嗎?”
見秋吾先生不語,李潯根本就不客氣,直言著前後兩次的遭遇。
當然,並非他一定要計較這些,但是京城文人仕子不依不饒,好似他李潯回京,就是犯了天條。
他惹誰了嗎?
不過就是背後的利益作祟而已。
當真覺得文人就清高無比。
就如身旁未敢插話的白梓恒,身為秋吾先生高徒,還不是儘乾一些趨炎附勢的事情。
人嗎,為了自身利益,原本是可以理解的。
但為了利益連基本做人的道理都不要了,還有什麼臉來指責自己譏諷京城文人仕子?
既然你們拋卻了這些,那本人就好好教教你們做人的道理。
文壇領袖又如何,難道就不要五常道德了?
“所謂仁義禮智信,僅僅流於表麵又有何意?”
“唯有刻入心尖,方能永世傳承。”
“倘若睿郡王在意這些虛禮,那老朽代在場文人仕子,再次給睿郡王行禮就是。”
正所謂薑還是老的辣,秋吾先生隻三兩句就將道德的製高點給站住了。
說完,還真是再次朝著李潯拱手行了一禮。
秋吾先生德高望重,他都如此做了,假如李潯再揪著此事不放,那他真就是有點小心眼了。
麵對秋吾先生的再次行禮,李潯半點未有要主動扶起的意思。
既然你要以地位來欺負我這晚輩,那就彆說沒有給你好臉色了。
待秋吾先生行禮起身,當即就是冷眼一眼。
“老朽做的不妥?”秋吾先生一見,當即問道。
“學生之過亦是先生之錯,秋吾先生當是該承擔這個過錯。”
大渝文人仕子,皆以秋吾先生為師,如此說來月上梢中這些人,可也算是他的學生。
因此,李潯言語犀利,不留絲毫情麵的指出這一點,當真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秋吾先生並未因此動容,甚至還點頭默認了這個說法。
隨後,又繼續問道,
“那老朽想請教殿下,如何理解這為人師的?”
李潯微微一沉思,道: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身為人師,當教為人處世的道理,心懷黎民胸懷天下。”
“而不是成天盯著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我李潯不過一閒散郡王,今後也不會禦極天下,沒有必要天天來盯著我。”
“有這個閒心,還不如將精力放到應該如何為朝廷出力上。”
“難道各位不知北周覬覦我大渝久已,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開戰。”
“若是大渝遭殃,諸位還能有如此閒情雅致討論他人是非?”
李潯向來知道一個道理,老而不死是為賊。
秋吾先生譽滿天下,難道不該用自己的影響力影響我輩讀書人,當已家國為重?
如此沒譜沒調的還要為一首罵人詩搞這麼大的陣仗,真有這必要嗎?
要換作自己,立馬就要教育那些徒子徒孫,自此以此詩為驚醒,切莫成天做那無用之事。
因此,當秋吾先生問及這問題時,李潯便再也不想給他留麵子。
麵子是自己給的,既然不要怪彆人踩你丟在地上不要的麵子。
果不其然,李潯這話一出,秋吾先生的一張老臉,頓時就變得難堪之極。
也是。
大渝文壇領袖,誰人敢不給他幾分麵子,誰人敢當眾頂撞羞辱他?
毫無疑問,李潯絕對是第一個。
秋吾先生難堪,一眾文人仕子當即色變。
敢如此羞辱秋吾先生,當真大渝文人無人乎?
“睿郡王,你如此不尊師重道,這就是你所謂的理?”
樓下圍觀的文人仕子有人不滿,立即站出來厲聲質問著。
“睿郡王,方才你說我大渝文人毫無禮數可言,可你又是怎麼做的呢?”
“難道要我大渝人人學你,荒廢著仁義禮智信?”
……
一個個質疑的聲音,從月上梢各個角落響起。
似乎再一次將李潯推至風口浪尖。
毫無疑問,今晚李潯的“壯舉”明日就會傳遍整個京城,必定會引起大渝文人的競相討伐。
瞧著眾人的反應,李潯臉色一沉,指著眾人就再次罵道:
“爾等讀了兩天聖賢書,就以為天下無人出其左右?”
“北周寇邊,你們在何處?”
“北周朝堂為難我大渝,你們又在何處?”
“爾等除了鼓唇弄舌,寫幾篇所謂的憤慨之文,還能做什麼?”
“倘若那天北周兵臨城下,最先搖尾乞憐的,恐怕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