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放在過去,根本都不可能的。
難不成真是最近自己表現太過優異?
李潯心裡雖是如此猜測,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想來不會如此簡單。
僅僅幾次下來,他就感覺自己的這位父皇絕對不簡單。
葭陰山之恥,臥薪嘗膽十年,簡直可比越王勾踐。
當然,他還有比越王勾踐更為宏大的野心。
不要看著大渝乃是偏安九州的一小國,李無畏的心中從來就是圖謀天下。
一朝一夕不行,那就是十年、二十年。
他還年輕,總是有機會實現這個夙願的。
因此,為了實現這個夙願,麵對上國北周時,一直都在示弱。
示弱的原因,根本就是如今的大渝,根本還不夠與大周一戰之力。
不知為何,當李潯朝堂上擊敗聲名在外的北周九皇子陳錄,安穩了許久的那顆心忽然有了悸動。
莫名其妙的,李無畏好像在李潯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
對此,他也始終沒有想明白。
自從將李潯送往北周為質子後,對他就是處於一種放養的態度。
至於為何如此,李無畏也不願去提那些陳年往事。
因此,那怕北周設計將李潯送還大渝交還質子,心中也為起多少波瀾的。
就正如當時那晚李潯死跪南書房外之後對他所說的話。
安安心心的做個皇子,就此了了一生。
原本對於李潯的安排就是如此。
可不想武興殿的表現,絕對是讓他吃驚不已。
一個書呆子怎能有此表現?
這暫且不說。
之後月上梢作詩嗬斥京城文人仕子,根本就超出了他的意料。
二子李砄,朝野對其有“玉公子”的雅稱,李潯未回來之前,確實也是幾位皇子中最為出彩者。
然而一句“直把梁洲做九州”,當真讓人振聾發聵。
此話就連他最為看好的二字李砄,也做不出如此詩句來。
也正是因為這次,對於李潯的看法終於有了轉變。
當然,還不足以完全改變的李無畏的看法。
可接下來第二次的月上梢,徹底讓他震驚了。
麵對大渝文壇大家秋吾先生,竟然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還敢出言教訓。
且不說李潯行事如何大膽,那怕身處當場的秋吾先生,就算被李潯對他出言不敬,也不可否認李潯的能力。
連著幾件事情,李潯的表現絕對超出了所有的人預料。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同意他建立兵營訓練親衛一事。
原因同樣也很簡單,他想再看看李潯會給他帶來何樣的驚喜。
半月以來,親衛營中每日發生的一切,同樣有人絲毫不落的向他進行彙報。
就李潯提出來的那些訓練之法,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雖說並未進行實戰,就從親衛兵士中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優於現有軍隊中的訓練方式。
屬實未想到,李潯竟然還會練兵,這不是那日武興殿中所言的隻會紙上談兵。
為此,他還特意找過軍中將領旁敲側擊過。
得到的答案顯然讓他很是滿意。
近些日子以來,李無畏就一直思考著,如何安置李潯。
大渝的未來肯定不可能交到他手中,但他覺得未來的大渝,李潯不可或缺。
倘若能善加利用,何愁大渝不能強盛?
可沒想到,還未思索好此事,忽然就冒出來此等事情來。
當時聽說此事時,李無畏心中也確實憤怒不已,甚至有了要處理李潯的心思。
可靜下心來過後一思索,驚覺大渝不就需要李潯如此的人嗎?
有些人安穩生活過得太舒坦了,早就忘了當年的葭陰山之恥了。
如果能有李潯來攪動一番,大渝定能煥發出新模樣。
然而有時世事總是難以預料,事情竟然演變成如此這番模樣。
李潯得處理啊,若不然無法平息朝野的議論。
可若是真的處理,大渝何時還能等到他這般的人?
此刻,李無畏的心中極儘矛盾。
一邊不得不顧及朝臣想法,一邊又不得不考慮著大渝的將來。
朝臣需要平衡,此事需要平衡,真的難啊!
方才相國溫如晦站出來為李潯說話,這點倒是李無畏沒有想到的。
過去他有所圖,這點李無畏也是知曉的。
可為何今天事出反常?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說不定溫如晦就藏著其他心思。
“汪卿幾位意見了?”李潯沒有應溫如晦,轉向詢問著汪河馬其各趙明傑三人。
溫如晦身為百官之首,六部又不設尚書一職,實際上六部侍郎多也是看溫如晦的臉色行事。
既然溫如晦都站出來替睿郡王李潯說話了,他們自也應該如此的。
“臣以為,相國所言極是,此事應該從長計議。”汪河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