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潯卻是不管眾人如何勸解,仍舊是堅持己見道。
見李潯如此堅持,那晚死跪南書房外的一幕,再一次浮現在腦海中。
不明事理、不知輕重,那些不好的詞語,也是一瞬間冒了出來。
原來這才是李潯的本性嗎?
有才又如何?
假如本性執拗,將來就算許以重任,做出來錯誤的決定和判斷,誰人能勸得回來?
這一刻,李無畏的內心是極其矛盾的。
毫無疑問,李潯的表現絕對超出了許多人。
可他的做法,又是極為極端。
這樣的人該如何使用?
其他幾位皇子,不管誰來繼承大統,恐怕都是無法駕馭。
如此一來,將他留在京城,很可能將會是禍亂的根源。
殺了他,以絕後患?
不可能!
李無畏自我否決了這個可怕的想法。
當日,禦史台言官如此激烈的彈劾,都沒有做出這種事情,如今怎麼如此做。
難不成真如他所言,革除爵位驅除出京?
不不不!
相比他的缺點,可取之處還是要多些的。
隻要能夠擅加利用,終歸會成為大渝對付北周的一把利劍。
此時,李無畏的內心是極其矛盾和糾結的。
誠然如他所言,他回京後很多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但也正是因他攪動了京城這一池死水,看到革除弊病的機會。
毫無疑問,因為這些事情,大渝朝堂內外空前的團結,人人都想洗刷當年的恥辱。
“陛下,睿郡王年幼不懂事,還請陛下不要責怪睿郡王的胡言亂語。”
見著李無畏陷入了沉思,相國溫如晦又是站出來替著李潯解圍著。
“你們都下去吧,李潯留下。”
心中一時無法取舍的李無畏,此刻他隻想單獨聽聽,為何李潯會突然冒出這種想法。
難不成自己還不夠念及父子之情嗎?
倘若真是如此,你李潯如何還有機會活到今天啊。
“陛下!”
幾人見著李無畏要趕人,當即又出聲準備出聲勸解。
隻見李無畏極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李潯留下,你們都走吧。”
見狀,溫如晦幾人自是不敢忤逆聖意,隻得連忙先行告退。
等待眾人離去,李無畏從書案後走了出來,緩緩的行至李潯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迎著李無畏冷厲的目光,李潯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慌忙喊了一聲:“父皇!”
“李潯,你覺得朕對你還不夠好嗎?”李無畏開口問道。
“父皇對孩兒的容忍,兒臣如何又不知?”李潯連忙回道,“可兒臣不懂事,處處給父皇惹下無數麻煩,要是不處置今後難以服眾。還請父皇為了江山社稷,著重處罰李潯。”
“李潯,朕有一點始終未想明白,誰能拒絕那一步之遙的誘惑?”
“就拿你那幾位皇兄來說,他們誰人不想入住東宮,待朕百年以後禦極天下?”
“可你倒好,不爭不搶,還要朕革除你的爵位,你是怎麼想的?”
這個疑問藏在李無畏心中許多天了,一直未有問出來。
今天見到李潯的做法,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李潯也沒有想到李無畏會問得如此直接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有些話總不能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吧。
“怎麼,不願意給朕一個解釋?”李無畏神色極為不悅的問道。
“父皇,兒臣自然想為朝廷效力,那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可兒臣自知能力淺薄,不足以為朝廷效力,也不願給父皇添亂,因此從來不敢有那些非分之想。”
麵對李無畏的追問,李潯的腦袋快速的轉動著,回了一句不算是解釋的解釋。
果不其然,聽到這番話,李無畏當即就是冷笑了一聲。
“你說你能力淺薄,那武興殿上的表現是作假?”
“月上梢作詩諷刺京城文人是假?”
“你暗中售賣手工造紙法給李炙是假?”
李無畏的靈魂三連問,直接讓李潯驚駭不已。
特彆是偷偷賣給李炙的手工造紙法,此事除了他倆,就李炙府上的管家知曉。
難不成是李炙私下告訴李無畏的?
李潯還未想清楚其中因由,李無畏立馬就替他解惑了。
“我知道你在想,手工造紙法就你們三人知曉,是不是李炙告訴朕的。”
“朕可以實話告訴你,在這京城很難有事情能夠瞞過朕的。”
聽到此,李潯豁然明了。
曆朝曆代之君,為了掌控文武百官的動向,手上定是會有一批暗中的力量盯著百官。
此番父皇如此說,定然手中也是有的。
對此,李潯自然不敢橫加評論。
當然,李無畏也沒有等李潯說話,當即又繼續說了下去。
“說實話,回來短短不足一月,你的表現著實讓朕驚訝不已。”
“原本還想著如何給你安排,可如今你卻是要請求革除爵位貶黜出京。”
“你說你到底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