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言行雖然奇怪,但如果要害自己,早就下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所以薑琬還是很放心他們不會對自己不利的。
她實在是太想知道自己喝下毒酒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了,見這男人吩咐了粉衣女子幾句聽不懂的話,就想離開,連忙問道:“請問此乃何處?”
男子的反應似乎與那粉衣女子方才有點相似,他驚訝地扭頭看了粉衣女子一眼,粉衣女子神色怪異地說:“她剛才也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會不會是……”說著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男子也皺起眉頭,轉頭問薑琬:“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薑琬心中一驚,這兩人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亦不知是敵是友,為今之計,索性也先裝糊塗糊弄過去吧,於是也不回答,隻怔怔地盯著對方。
男子伸手揉了揉額頭:“該不會真的是失憶了吧?”
失憶?這倒是個好說法,薑琬當機立斷地決定,就用這個借口,待詳細了解全盤局勢再做定奪。
這個病人十分重要,男子不敢輕忽,找來了好幾個跟他同樣打扮的男人,圍著她好一番檢查詢問。
薑琬是什麼人啊,她要是想隱瞞,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會看得出來她心底裡真正想的是什麼,此刻她將一個弱質女子的懵懂無知和驚慌失措演得入木三分,瞞過了在場的所有人,最後這些男人當中最年長的一位說道:“看來確實是失憶了,通知一下家屬,再來製定下一步的治療計劃吧!”
說完這幾位白衣男子就魚貫而出,那粉衣女子同情地看了薑琬一眼,也正要出去,門口又進來一人,這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女子,衣衫的樣式也十分奇怪,居然沒穿裙子,像粗鄙農夫一樣,穿著短衫長褲,那衣袖跟其他人一樣,竟也是隻有半截的。
並不是十分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麵,晃得薑琬眼暈,這究竟是何等蠻夷之地,為何穿衣風俗如此奇怪。
這年輕女子看見薑琬,眼睛一亮,快活地跑進來:“薑小姐,您醒來啦?太好了,我馬上告訴邵老先生。”
粉衣女子攔住她:“小劉,薑小姐她失憶了。”
被稱為小劉的年輕女子一臉不解:“啥?失憶?”
“就是說她不記得以前的任何事情了,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好好跟她說說吧!”
“啊?”小劉呆立當場,直到粉衣女子走遠了才回過神來,恍恍惚惚地走到薑琬的床邊,伸出一隻手掌到薑琬麵前晃了晃:“這是什麼?”
薑琬看著她的這一隻手,突然就笑了一下。
這姑娘給她的感覺同跟了她多年的大宮女蘭沚十分相似,當初蘭沚剛剛跟著她的時候,是她同夏瑾珩剛剛脫離困境,她心弦繃得太久,一下子放鬆下來,就病倒了,夏瑾珩從附近的農家中找了才十幾歲的蘭沚回來服侍她。
那時候的蘭沚就跟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一樣,天真懵懂,但目光澄澈單純,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善良,所以蘭沚雖然隻是個什麼都不懂也不會的鄉野女子,她還是把蘭沚一直都留在了身邊,直至一步步登上皇後的寶座,蘭沚也成了她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
隻是不知那一杯毒酒之後,蘭沚她們怎麼樣了,估計以太後狠毒的性子,她宮裡的那些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吧!真是可惜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舍不得,早早把她嫁出去的,好歹也能讓她過上幾天舒心的好日子。
正因為對蘭沚的想念,薑琬也愛屋及烏地對眼前的女子心生好感,見她如此呆愣的模樣,便忍不住展顏一笑。
她這麼一笑,小劉更是驚呆了。
小劉是薑琬受傷以後才被請來照顧她的,這幾天見慣了她昏迷時的樣子,知道她長得漂亮,卻不知道竟然能美成這樣,一瞬間,所有聽過的見過的形容美人的詞語爭相從她的腦子裡冒出來,什麼沉魚落雁、羞花閉月啦,統統都不能表達小劉此刻所受到的震撼。
最後,她終於想到了一個詞,風華絕代,對,薑小姐真的是美得風華絕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