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開空調的情況下,那款車的續航能力大約也就是在130~180公裡。和特斯拉走的完全是兩個路子。
這樣的車,在小城市裡代步合適,在大城市裡就賣不動,也不是那麼合適了。
畢竟,一年的車位費就很有可能比車貴了。
那感覺,就好像是去火鍋店裡花88元點了個鍋底,然後就隻叫四五個素菜。價格雖然低了,但是“不劃算”啊!
“這車長得這麼大氣,居然是臨海時風的車!”
震驚之餘,陳鋒也說出了擔憂:“你的車,電還多嗎?送完我再送明明,然後再回家,這一來一回可能就六十公裡了。小關,你可彆為了送我們,今天還得打車回家。”
“不會的。時風的這款車型續航能力還不錯。不至於開這麼一趟就回不了家。”
說著,他就替兩人拉開了車門。
喝了酒的陳鋒爬進去了,當單鳴明在上車前和關雲沉目光相觸時,後者就隻是對她露出了一個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笑容。
“你坐前麵嗎?”
單鳴明看了看已經在後排乖乖坐著等她的陳鋒,而後又看了看手放在門上的關雲沉。
讓這麼一個打算開好遠的路送她們回家的男孩一個人在前排當司機,似乎……既不好,也不太友好。
因而單鳴明在掙紮之下,還是決定讓正在用小鹿眼看她的陳鋒一個人坐後排了。
明明是隻有兩個座位的前排,可陳鋒卻是全程都向前探出腦袋,要和他們兩個湊一塊兒,幼稚得和先前和同事在一塊兒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因為她這醉醉的狀態,在陳鋒到家後,關雲沉和單鳴明一直坐在車裡等到陳鋒家的燈都亮了才又把車發動起來。
“我現在住在城西。”
先前,關雲沉對於單鳴明住得很遠已經有個大致的概念了。
但當他聽到那個具體的位置時,他還是感到很意外。
那其實,會讓他有一種……很多事可能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感覺。
單鳴明:“我用我的手機開個導航?”
“不用。”關雲沉說道:“現在還不用。我對那條路很熟。”
單鳴明很快就恍然大悟:“那裡附近有個F1的賽道。”
“對。”
夜間的臨海城,道路不再擁擠。
當關雲沉把車漸漸開出市中心,被他印在了心裡困擾也就漸漸清晰了起來。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關雲沉頓了一會兒,而後才說道:“如果你不想回答,你也可以拒絕回答我。”
“你的下半句話,有點多餘。”單鳴明好笑地看向駕駛座上的男孩,說道:“我向來不會回答我不想說的問題。”
“好。之前,我提到家裡人反對我繼續賽車的時候,你笑了。”
“我……笑了嗎?”
“對,你笑了。”
關雲沉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感到生氣。
但他真的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並且,他也有一種感覺,有關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會很重要。
“那我覺得,我應該不是在你提到家人反對你繼續賽車的時候笑的。我應該是在你說放棄賽車的時候笑的。”
單鳴明所給出的這個回答實在是太率性了。
那也讓關雲沉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情緒從心底湧出。
不等他繼續問一句為什麼,單鳴明就反問他:“我假設你是真的想知道我在聽到這件事時的感受?”
“對。”
“那我得說,我可能就是覺得,這件事並不可惜。因為它並沒有那麼的可惜,所以值得慶幸。”
這樣的一個回答,在關雲沉內心所引起的風暴,是不知內情的人所想象不到的。
一直以來,他的朋友們,還有他所認識、或是認識他的人在提到他的放棄時,用上的都是“可惜”、“太可惜了”這樣的用詞。
又或者,他還會聽到或失望、或憤怒的聲音。
可現在,坐在他身旁的這個女孩卻是對他說了“並不可惜”,甚至是“值得慶幸”。
在那一刻,他其實生氣了。
而且是很生氣。
他雖然還很年輕,但他到底曾拿到過這項比賽的全國冠軍,因而單鳴明所說出的話語會讓他感覺到很受冒犯。
但他還是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用儘可能平靜的聲音問道:“為什麼?”
關雲沉又重複了一遍“為什麼”,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我能再問你一個前提性的問題嗎?”
“請。”
“在你決定放棄之前,你會在比賽的時候感覺到恐懼嗎?”
[你會在比賽的時候感覺到恐懼嗎?]
這句讓單鳴明用極為平靜的語調問出的話語,幾乎是在瞬間就把關雲沉帶回了他所參加的最後一場F3方程式賽車比賽。
那是一個災難性的彎道。
有一名車手在過彎道時衝出車道,並給後續車輛帶去了混亂。
那時比賽才剛開始沒多久,它們相互間都咬得很緊。
好幾輛車都被波及到,撞得在賽道上碎了一地。
陷入了回憶中的關雲沉很快就讓自己正在駕駛著的汽車在減速後靠邊停了下來。
然而記憶中的他,卻是加速衝了過去。
而後,他的那輛車的輪胎就被地上的碎片割開,與在車子因此而瞬間失控後,又同附近的兩輛車相撞。
滅火設備就這樣將他們都澆透了。
所以,他會感覺到恐懼嗎?
當時的他,似乎沒有。
那如果讓他再回到當時,他會感覺到恐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