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儼/文
‘總之,我同意。’
霍雲沉的話讓單明明望了他好一會兒。與此同時,霍雲沉的目光也一直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們並不是在醞釀著什麼要和對方說出的話,而是就是在感受著,也沉浸在這個不可思議的時刻。
在這一刻,單明明從她喜歡的男孩的身上感受到了她原以為再也不會有了的,心的相觸。
霍雲沉望向單明明的目光是執著的,也是坦誠地表露著喜歡的。他正在等待著一個開始。
可單明明的眼神裡,卻是帶著些許的……傷感。她知道她在這裡的一切都已近尾聲。和她的眼前人相比,她會心有所藏。那也讓她比眼前的男孩更快挪開了她的視線。
半晌過後,單明明笑著坐起身來一些,並用她的額頭去貼年輕賽車手的額頭。
那種親近感讓兩人都笑了起來。
“你住的酒店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現在?”
兩人分開了些,單明明也就要重新係上她的安全帶了。但霍雲沉卻是想也不想就問出了一句:“現在就要回去?”
單明明:“我以為……你今天應該很累了?你的時差可能也還沒完全調好?”
霍雲沉:“可我不想那麼快就和你分開。我們也許……也許可以再去散散步?或者……”
在霍雲沉說出那句“散步”的時候,單明明剛好就打開了雨刷。那幫她清理了一下落在了前窗玻璃上的雪,也讓霍雲沉先前說的“散步”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幽默感。
但是霍雲沉沒有就這麼放棄他的打算,他轉而說道:“又或者,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喝點東西。”
單明明並沒有轉頭過去看向對方,而是忍著笑,說道:“再或者,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霍雲沉一下就懵了。
他立刻看向單明明,似乎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了某種暗示。
單明明連忙解釋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和張昭昭住在一家酒店。如果今天晚上還在酒店裡遇到她,那可能,會有一點點的,尷尬。”
這可就牽扯到一件霍雲沉所不知道的事了。
單明明又道:“其實,我和張昭昭認識,而且她還是我的……我的……投資人。”
很好,那就要解釋一下張昭昭怎麼就是她的投資人了。
可她喜歡的男孩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工作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
想到這一層一層又一層的關係,以及需要說明的內容,單明明不禁“嘶”了一下。
好了好了,這下她是真的明白她們對於彼此的了解是有多“少”了。
但幸好,霍雲沉對於這樣的事,接受度似乎還不低。
他隻是帶著後知後覺的擔心,問道:“那如果她因為今天下午的事感覺到很不愉快,那會不會影響到你們之間的,合作關係?”
“我們有合同的。而且……CashisKing.”
在說到這句的時候,單明明特意用上了在賽車界十分流行的一句話:“金錢為王”。
這也是霍雲沉第一次覺得“CashisKing”這句話居然也可以是可愛的。
在這片夜色中,坐在了副駕駛座上的賽車手給他喜歡的女孩設了去到他所住旅店的導航。而後,車也再次發動了起來。
和單明明所住的那間豪華酒店相比,霍雲沉所住的那間旅店,就很小很舊了。那裡甚至連個電梯都沒有。
他在和單明明一起走上樓梯的時候說道:“我的房間……很小。它就是一間單人間。也沒有第二張床。”
“好的。”
“而且……它也沒有獨立的浴室。想要洗澡的話,得去到房間的外麵。”
當她們離那間單人間越來越近,霍雲沉居然還感覺到有些忐忑了。
對於那間屋子可能的樣子,單明明其實一點兒也不介意。在霍雲沉說出對於那間房間的描述時,她隻是笑著說出了一遍又一遍的“好的”。
但霍雲沉卻是相當介意,也在要用鑰匙打開門鎖時停下了動作。
“或者,今天我們可以換一家酒店?”
“你到底在在意什麼?”單明明不禁好笑地問道。
霍雲沉:“我覺得……你可能還從來沒有住過這樣的房間。”
單明明的笑意淡了一些,而後便說道:“不會的。”
霍雲沉:“可是……”
不等霍雲沉繼續說下去,她就拉著這個男孩的手,並把黃銅做的鑰匙推進了鑰匙孔裡。
當房間的門被打開,她看到的是一間裝修風格相當古典的,並且空間也並不小的屋子。裡頭雖然沒有浴室洗手間,卻有著一個洗手台。
它其實一點也不差,並且……還很典雅。
單明明走進屋子裡,她在轉了一圈之後,帶著不可思議,好笑地看向依舊還站在門口的霍雲沉。
這仿佛是在問對方:這間屋子需要讓你那麼忐忑嗎?
那也讓此刻依舊站在門口的賽車手感覺到鬆了一口氣,同時走進屋子裡,把門關上。
這是一個對於單明明來說,很溫暖的晚上。
屋子裡的暖氣很暖,被子很暖和,並且……和她睡在同一個被窩裡的人,也很暖和。
對,就是睡在一個被窩裡的人。
就如同霍雲沉所說的那樣,他住的這間屋子,是一間單人間。在房間裡放著的,也是一張單人床。
它或許可以睡兩個人,卻一定放不下兩床被子。
而單明明先前就已經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為了表達自己真的沒有那樣的意思,就乾脆在進到被子裡之後,側躺著,讓背貼著牆。
房間裡的燈雖關上了,可柔軟的月光卻是從窗外傾灑了進來。
那讓一起躺在了這張單人床上的兩人除了能感受到屬於對方的呼吸,也能在眼睛適應了此刻的光線後,看清彼此。
於是困意就不會那麼輕易地到來了。
“其實,這張床沒那麼小。”
“對,沒那麼小。”
“所以你可以不用這樣,這樣貼著牆。”
單明明覺得,霍雲沉說得有道理。她於是,往對方那裡挪了那麼,一點點。大約是一厘米那麼多的,一點點。
在覺得自己的挪動距離應該足夠了之後,她就一臉正經地抬起頭來看向對方,似乎是在認真地詢問對方:現在呢?
怎料,麵前的這個男孩卻是在靠近了她一些之後,又伸出手來,把她撈到了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