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應該會更好。”
這樣的確會更好。兩人也都沒有睡在靠近床沿的兩側了。
隻不過,她們也就都能夠感受到來自於彼此的緊張了。
她們的身體都僵在那裡,仿佛睡在了同一張床上的,兩個稻草人。
而更讓單明明突然有些想要偷笑的,是她明顯感覺到霍雲沉連先前撈了她一把的胳膊都是僵硬的,仿佛他既不知道要不要把胳膊收回去,又不知道這會兒他該把胳膊放在哪兒才會更好一些。
單明明覺得,她在這樣的時候似乎該重申一下她的保證,也就態度誠懇地說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這樣的保證從一個女孩的口中說出來,這顯然讓霍雲沉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並且也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我也是。”說完,霍雲沉便把單明明摟得更緊了一些,並親了親懷中人的發頂。
那讓單明明也試探著伸出手去擁住對方,並在男孩的懷裡找一個會讓她感覺到更舒服的位置,而不是讓自己彆扭地繃在那兒。
這是個很美的夜晚。
溫暖的,柔軟的,讓人感覺到心都被填滿了。
而當單明明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距離1月1日就會隻剩下八天了。
.
維也納,
青年藝術家交流沙龍。
“所以,你選擇了他。”
“選擇了在離開之前,抓緊最後的時間,和他相處。”
單明明和鬱思為一起,站在了沙龍裡的一幅畫作前。
前天晚上的時候,鬱思為曾邀請她過來這裡參觀。但因為鬱思為所說的那一天正好是霍雲沉的比賽日,單明明便告訴他,自己可以在比賽日之後的那一天過來。
儘管昨天的確發生了很多事,也讓單明明改變了她臨行前的計劃,但她還是在和鬱思為約定好的這一天,來到了這裡。
兩人似乎都是在欣賞著麵前的那幅畫,但在單明明說出了那個回答後,鬱思為卻道:“那我或許可以說,你其實也沒有選擇他?”
這是一句很有深意的話。
可單明明的目光卻似乎還是在那幅畫上。
鬱思為又道:“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他在單明明轉頭看向他的時候說道:“離開前,告訴我一聲。我不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到另外一個靈魂。”
單明明沒有很快就給出回答。
她想了一會兒。
“我準備了一個告彆派對。”在向另外一件展品走去的時候,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所以你會邀請我?”
“我會邀請我所有的朋友。”
單明明在沙龍裡待了大約有十分鐘的時間。
在她離開的時候,鬱思為問她:“我們之間,還能有一個吻嗎?”
單明明笑著搖了搖頭。
但她還是給了這個男孩一個擁抱。
單明明道:“回國見。”
鬱思為則也和她回了一句:“回國見。”
她在外套寄存處取回了自己的外套。而鬱思為也極為紳士地替她穿上外套,並目送著她離開。
當單明明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處,鬱思為便走到了展館的一扇窗戶前,往下看。
隻見在前一天的下午舉起了冠軍獎杯的那個賽車手就站在雪地裡。
他在那裡等著他喜歡的女孩,也似乎對即將到來的離彆一無所知。
來自於鬱思為的視線讓霍雲沉在片刻之後就感覺到了。他因而抬起頭來,目光銳利地看向這個自己在前一天的晚上曾見過的人。
和霍雲沉相比,鬱思為卻是神情冷淡,也讓人看不懂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很快,單明明便推開了這棟小樓的底樓大門,而霍雲沉則也收回了看向鬱思為的目光。
可鬱思為卻是依舊站在窗邊,看著這對戀人。
隻見霍雲沉在走向單明明之後就和她牽起了手,且也親了親戀人的臉。
她們一邊說著什麼,一邊向著遠處走去。
忽然之間,單明明聽到她喜歡的男孩和她說了什麼,便也抬起頭來,看向那扇窗戶的方向。
她和鬱思為揮了揮手,仿佛把那句“回國見”又說了一遍。
雪地裡的一幕似乎給鬱思為帶去了在他的頭腦中一閃而過的靈感。
有關藝術的靈感。
他因而,便在那兩人都走遠了之後,去找到他的畫板,畫下潦草的線條。
.
距離1月1日還剩七天……
距離1月1日還剩六天……
單明明和霍雲沉都推遲了回臨海城的計劃。
因為,她們都想在維也納多待一天,也和對方一道,去到這座令她們印象深刻的城市的其它地方。
在距離1月1日還剩六天的時候,她們坐上了同一班回國的飛機。那幾乎花去了寶貴的半天時間,也撥正了單明明那將時間往後推了7個小時的時差。
等她們回到臨海城的時候,倒數第六天就過去了一大半了。
在單明明就快要把霍雲沉送到他所租住的房子時,她突然問了對方一個問題:“你的公寓裡,行李多嗎?”
霍雲沉:“我?我租的那間屋子裡的東西,大約能塞滿你的那個行李箱吧。”
這當然是一句十分幽默的,帶著自我調侃的話語。
作為一名還很年輕的,並且也完全隻是在靠著自己繼續賽車生涯的車手,他既沒有買很多東西的錢,也沒有那樣的時間。
他最貴的一件物品,則當然是現在依舊寄放在車行裡的賽車模擬器。
也就是在霍雲沉的那句不經意的話語之後,單明明說道:“那你也許會願意把那些全都裝進一個行李箱裡,然後搬到我租的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