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單明明就和在座的每一位單氏股東對上了一次視線。
“諸位如果有誰能在單總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也在現場,正好可以看看,看看他的反應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單明明就此在單氏的這些小股東麵前,說出了她對單總的言行所作出的預測。
他會說:我是她爸!她怎麼敢!畜生嗎!
他會說:她怎麼能心胸狹窄到到這種地步?怎麼,公司要留給她弟弟,她就能要把整個公司都搞垮了?那不還是她自己家裡的公司?
他會說:早知道當年就不該把她生下來,我操她媽的!
單明明講述完那些,並沉默了片刻。
而後,她就再次恢複了笑意,說:“就這些。但有關公司決策失誤和他把公司賬上的錢拿去買理財的事,我保證他一句都不會說。”
單明明的話語及其前後反差極大的表現就這樣把在場的所有男人都給鎮住了。
而後她就把手機還給了那位孫姓股東,說道:“麻煩把手機解鎖。”
孫姓股東照做了。而單明明便也將對方手機上的錄音功能再次打開,點下了錄音按鈕,說出了她希望對方能帶給單總,並也同樣是在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的話。
“風投是在投項目,但在很大程度上,風投也是在投人。如果單氏的公司實際控製人不變,我真的不看好你們能在創投圈有什麼收獲。”
單明明說完了這幾句話,就按下了錄音結束鍵,任這些單氏的股東們麵麵相覷。
她再次看了看手表,說:“各位,兩點十五分了,我還有下一波客戶要見。我們……回見吧。”
當夜,單家。
“我是她爸!她怎麼敢!畜生嗎!”
單總在今天的下午接到了公司股東的“通風報信”。孫尊章和另外兩位股東一起找到了他,並在他的麵前播放了一段錄音。
一想到那段錄音的內容,這個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家裡都一直掌握著最高話語權的男人就怒不可遏。
他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在公司發了好一通火了。但是沒用,他在回到家之後看到自己的老婆就想到他的女兒,於是依舊是怒不可遏,並接著大發雷霆。
“你養的女兒!你養的!平時你在家是怎麼教她的?你看看她,她怎麼能心胸狹窄到到這種地步?怎麼,公司要留給她弟弟,她就能要把整個公司都搞垮了?”
單總在客廳裡邊說邊踱步,想到了就再說一句:“那不還是她自己家裡的公司?搞成這樣,她就能落了好?沒門!我單家沒有這種女兒,以後她在我這裡,就一分錢都彆想要了!”
單總用手背去拍手心,並且越想越氣:“早知道當年就不該把她生下來,我操她媽的!”
明明媽媽原本隻是在麵無表情地聽著自己的丈夫罵女兒。
但當她聽到這句話,她還是抬起了眼睛,看著這個氣到麵目全非的人。
“唐英,你看看你女兒現在牛氣的樣子。她居然要挑撥我公司的小股東來搞我!她牛氣啊,他媽的給彆人打工,有什麼要牛氣的?乾一百年都拿不到我今天有的錢!”
唐英終於開口了。
但她卻隻是冷淡地問道:“我女兒現在難道不該牛氣嗎?”
這讓原本還打算繼續在那兒踱步的單總懵了。他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妻子。
隻見唐英依舊是坐在沙發上,說:“你指望的那三億風投,明明要說讓蔚銳資本給你,你不一定拿得到。但如果她說讓蔚銳資本彆把錢給你,那你基本就是拿不到這筆錢了。你說,她難道不該牛氣嗎?”
這句話可就說在坎上了。那也是向來就在家中擁有絕對權威的單總所接受不了的事實。
單總彆堵得滿臉通紅。他憋了老半天才說道:“她這是自己吃不到鍋裡的,就要把鍋給劈了,是在公報私仇!我要是把這件事捅到她老板那裡去,你看還有沒有她好果子吃的!”
唐英看了她的丈夫一會兒。那應當是一個任勞任怨的太太在積蓄她的力量。
而後,她便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突然爆發一般地大聲嗬斥道:“那你去說啊。可彆人有時間見你,聽你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家庭矛盾嗎?”
或許是因為她近些年來的溫柔隱忍已經讓她的丈夫忘了她曾經也是個很有決斷的女人。當唐英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習慣了在家裡和人呼來喝去的單總竟是一下回不過神來。
而唐英也就接著怒問他:“你以為全社會都是你兒子、你女兒、和你老婆嗎?”
唐英又道:“要我看,女兒說得沒錯。公司有你在,就是不該拿到那筆錢。你還配拿到三億風投?你配個鬼!”
矛盾在積攢了多時後,終於無法再讓一切都隻停留在海平麵以下了。
在這個家裡,過去隻有屬於男人的聲音會如此響起。
而今天,這個家的女主人終於也和男主人針鋒相對,高聲爭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