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蠟黃蠟黃的,嘴唇青白,沒有一絲血色。
呼吸的聲音很大,就像是拉著一個破風箱,站在院門外就能聽的清清楚楚。
還不住的咳嗽著。
“公子……”綠裳眼裡的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她快步衝進屋裡。
“綠裳……”唐澤鬆的聲音,更加沙啞了,仿佛千百粒小石子刮過地麵,刮的人耳膜難受。
“公子,我回來了。”綠裳衝到唐澤鬆的近前,看著唐澤鬆憔悴的模樣,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誰讓你回來的?”唐澤鬆猛地放下手裡的碗,啞著嗓子質問道。
“公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綠裳說著,獻寶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來。
“這是車隊中一位好心大姐給我的綠豆糕,我給您留著的。”
“您快嘗嘗。”
一旁的林婉言聞言,立刻放下手裡的菜窩窩,衝到綠裳的近前:“綠豆糕,在哪兒?”
自從來了這個鬼地方流放,她就吃了許多苦。
她以前不吃綠豆糕的。
嫌噎得慌。
可如今,她做夢都想吃。
綠裳嚇了一跳,本能的雙手用力緊緊攥著手裡的油紙包:“這是給公子的,你不能搶。”
林婉言怒道:“我是他母親,他合該孝敬我。”
綠裳將油紙包抱在懷裡:“不行,公子身子弱,要給公子吃。”
林婉言如今的舉止雖然已經很像村姑了,但畢竟從小到大沒有受過苦,力氣自然比不過綠裳。
她搶了半天沒搶過來。
急的直接一個耳光抽在了綠裳的臉上。
唐澤鬆喘著氣咳嗽,聲音沙啞,仿佛從喉嚨裡吐出的氣音兒:“住手,快住手……”
林婉言聞言,又反手抽了唐澤鬆一個耳光。
“不孝。”
“沒看到我被一個賤婢欺負嗎?”
“還不幫我。”
綠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林婉言。
她,她竟然打了三公子。
趁著綠裳發愣的瞬間,林婉言一把搶過了綠裳懷裡的油紙包。
打開後,裡麵的兩塊綠豆糕已經碎成了渣渣。
林婉言也不嫌棄。
直接抓起來就往嘴裡塞。
結果吃的太著急,給噎住了,忙端起一旁的米湯往下順。
這幾個月,她吃了一輩子從未吃過的苦。
苦的她都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她又惜命。
隻能夜深人靜的時候,暗暗咒罵唐卿卿,咒罵唐澤照……
但咒罵完了,生活還要繼續。
可日子一日比一日苦。
林婉言被流放至此,唐澤鬆無力照顧,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其實一直都很微妙。
隻是流放地苦,林婉言也不能挑剔太多。
最起碼,兩人還能做個伴。
林婉言這才忍下來的。
如今,見著綠豆糕,林婉言氣急之下,就甩了唐澤鬆一巴掌。
心裡怒其不爭。
明明他是更早被流放至此的,怎麼就沒有在此處立好足呢。
若是他能早早經營起來,自己也不用過來受苦。
如今,竟為了個婢女衝自己吼。
真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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