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消息和壞消息?”安如洲皺眉問, 心裡莫名有一種不安感。
“就是...算了,我直接告訴你好了,好消息是我們的人快到了, 這次應該能徹底鏟除這個潛藏在黑暗中販賣器官和走私藥品的幫派。”
白子瀟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單手開啟了一瓶車裡的可樂, 仰頭喝了一口。
“至於壞消息....那群人應該也察覺到了, 所以跟想要跟咱們兩個魚死網破,唔,這次是我大意了。”
他神色輕鬆,仿佛不是再說性命攸關的事情,而僅僅是說“因為大意所以打遊戲輸了”這種小事情。
安如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白子瀟也沒想著最後和安如洲來一場談話, 他又扯了一句:“你看著點那誰,差不多該醒了。”
就在話音剛落的下一秒, 後座上被綁著的溫言也睜開眼,看上去精神好像有點不正常, 一直在拚死掙紮,一邊掙紮一邊嘶吼:“給我....快給我....藥....”
“他這是——”安如洲震驚地看著後座上陷入癲狂的瘦削男人。
“長時間注入致幻藥劑, 離不開了而已, 要是你一直吃下去,也是這個後果。”白子瀟喝完口中的可樂,順手就把罐子扔到了車窗外麵,可樂罐子正好砸在了快要追上來的黑色轎車上。
白子瀟瞥了副駕駛上的安如洲一眼, 嗤笑一聲,“怎麼,你還心疼他?”
“不,隻是覺得....為什麼當初願意救我的人, 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安如洲自言自語。
“誰知道呢,人都是會變的。”白子瀟聳肩。
“藥....給我....安如洲,把藥給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啊啊啊啊啊——”
溫言痛苦地在後車座上打滾,安如洲心裡一跳,他看了眼白子瀟,發覺對方默認後,取出來一顆藥塞進對方嘴裡。
“不夠....快給我....”後車座上,溫言的癲狂嘶吼聲減輕了許多,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充滿血的眼睛看著安如洲,突然露出來一個滲人的笑。
“還想要嗎?那你就說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安如洲把藥盒放在了車窗口,果然看見溫言驚恐的眼神。
“彆扔彆扔....我告訴你...呼....”溫言還在不住喘氣,嘴角已經泛起白沫,“其實當年根本就不是我帶老師來找你....我當時....當時一直躲在樹後麵,對,我們四個是一個團體,沒有我...老師也已經找過來.....我被他們要求去阻攔老師,結果沒成功....所以..咳咳咳咳咳。”
“啪嗒”一聲,那個盒子掉在了地上,溫言臉上結結實實被打了一巴掌,但此刻他已經不在乎了,頂著血紅的巴掌印,像個失去理智陷入癲狂的野獸一樣,拚了命去碰掉在地上的藥盒。
“我感覺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場笑話。”安如洲看著自己的手,呆呆地說,整個人身體都要開始輕顫。
白子瀟專心開車,內心也有些唏噓。
安如洲好像從小到大,不是生活在操控中,就是生活在苦難裡。
“看開一點,最起碼你的人生連一半都沒有走過呢,不像我....”白子瀟餘光瞥見左後方的車加速趕上來,左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右手提起滾落在車底部的溫言,就把對方扔到了安如洲那邊。
“什....什麼意思?”安如洲一時間沒察覺,被溫言的身體砸了個正著。
“字麵意思,不過放心好了,我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白子瀟輕鬆道,又像是想起什麼,補充了一句。
“安如洲,以後你就長點心吧,不要隨便相信彆人,畢竟以後也沒人會看著你.....唔,這麼說也不恰當,說不定你以後就遇到了命運注定的那個人,反正不是我對了。
娛樂圈有個新人叫李奕,挺厲害的,背後站著李家,你有機會可以接觸一下,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去找林奇,他雖然有點凶,但我已經跟他說過,他還不至於找你麻煩....”
白子瀟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他回想了一下劇本,貌似劇情進行到這個時間段,正是安如洲和李奕初始、互相試探的時候,劇情中大佬的存在也被無限削弱。
現在看來,自己還陰差陽錯挑了一個比較好的時機脫離世界?
“等等,你要去——”安如洲心跳加快,他感覺胸腔發悶,一旁的人明明離他這麼近,他卻有一種無論怎麼伸出手,對方都要離他越來越遠的樣子。
安如洲想抓住白子瀟的袖子,手伸到半空中時,卻看見對方轉過頭,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對了,如果有可能的話,就忘了我吧。”
下一刻,方向盤猛地大幅度旋轉,白色幽靈一樣的車瞬間漂移,直接撞上了身後三輛呈包圍狀態的黑車,猝不及防之下,安如洲的頭因為慣性撞在了堅硬的車門上。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他感覺有一個冰冷的吻落在自己唇上,隨後是巨大的爆炸聲、灼熱的溫度和嗆人的濃煙。
半個月後,安如洲在刺目的白光和濃烈的消毒水氣味中睜開眼睛,一旁還有正在抽泣的人。
看來自己這回是真的進醫院了。
安如洲扭頭去看病床前哭得不行的小助理,勉強發出聲音:“小梨?”
“安老師您醒了?我這就去叫醫生。”名為小梨的助理破涕為笑,立馬就去叫醫生,卻被一隻手拽住。
“和我....在一起的人呢?”安如洲艱難地問出這一句,就看見小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心裡猛然一沉,就聽見小助理開口:
“安老師,您彆難過.....還請節哀....醫生到的時候,您的兩位朋友就已經....”
安如洲隻覺得視野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耳朵裡聽到小梨的聲音越來越輕,相反嗡嗡嗡的響聲倒是越來越重,他總算明白為什麼白子瀟要把溫言扔過來。
因為這樣的話,溫言的身軀和他的身體就能將爆炸和火焰隔開,所以自己才能躺在醫院中。
病房中,小梨開始痛恨自己這張嘴,但後悔也沒用,她驚慌地看著各種儀器開始發出警報,大喊:“醫生!醫生快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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