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瀟人還活著的消息還沒有傳遍整個魔域, 結婚的事情倒是先傳出去了。
可見不管是魔修還是仙修,在關乎大佬的情感問題上,總是表現得更有興趣一點。
沉寂已久的千水宮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就狠狠震驚了一波世人。
但其實, 整個千水宮內的震驚, 也不比外麵的人少多少。
千水流淌, 樹影斑駁。
一聲清脆的棋子落盤聲響起,在悠悠的茶香中, 黎千陽左手拿著一顆黑子,瞥向對麵喝茶的白子瀟,直皺眉頭。
“你要迎娶的....該不會真的是那什麼墨月劍吧,嘶,想不到你居然還真的好這口。”
雖然在外人看來,白子瀟和黎千陽是上下級關係,但私下裡, 兩人關係其實相當好。
黎千陽也是為數不多知道千水宮宮主真實麵容和名字的人...啊不, 是妖。
“你猜是不是他啊。”白子瀟又抿了一口茶, 落下了一枚黑子。
黎千陽眨了眨眼睛,倒是來了興趣,一條尾巴就這樣穿過垂下的樹枝, 戳了戳白子瀟的胳膊。
“那是誰?給透露一下唄。”
“猜一猜。”
黎千陽:...........
想不到啊,你居然是這樣的白子瀟。
他想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頓時整隻妖就和泄了氣一樣。
算了算了,他可不會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自己的精力。
於是在這斑駁的樹影下,隻剩下了棋盤上逐漸變多的棋子,以及在潺潺水聲中依舊清晰的落子之聲。
各色的鮮花在陽光下恣意開放, 如果忽略掉這些植物的危險性,倒是和傳說中的仙境也有得一比。
良久,樹葉間傳來一聲歎息。
“你說....真的能成嗎?”
黎千陽捏著棋子的手一頓,隻感覺自己手背上和腦門上都要蹦出青筋來了。
他是真的被白子瀟搞無語了,他現在連人是誰都不知道,能說出個什麼?
捏著棋子的手最後放在了棋盤上,至此,黎千陽手中的棋子全都放了上去。
“我不懂棋,也就最多陪你下到這裡了。”
狐狸站起身,長長地伸了個攔腰,九條尾巴在陽光下晃動,
“我也不懂你的感情,所以這種事情,你就自己糾結就好了,不必拽上我。”
說完,整個妖就變成一陣青煙飄走,一根毛都沒有落下。
白子瀟不由失笑,想不到這狐狸還挺傲嬌的。
他慢悠悠地收拾好亂七八糟的棋局,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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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非常快,白子瀟隻感覺自己上一秒還在樹下麵和黎千陽對弈,下一秒就已經換上了婚服。
“你覺得這個樣子好看嗎?”白子瀟看著麵前的水鏡,對著鏡子轉了一圈,順口就問站在一旁的黎千陽。
“我覺得不錯。”狐狸摸了摸下巴,用自己狐族審美審視了一番,沒有挑出什麼毛病來。
“可是我覺得,會不會有點太豔了,我想把顏色調得低一點。”白子瀟又看了一眼自己大紅的衣袖。
“那你想要什麼顏色的?”黎千陽問。
“嗯.....你覺得血紅色怎麼樣?很配我的身份。”
黎千陽:...........
等等,血紅色?白子瀟你的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誰tm大喜的日子會穿血紅色的衣服?血濺賓客台的感覺嗎?
他現在覺得,白子瀟回來這幾天,他無語的次數加起來要比前半輩子還要多。
“你怎麼了?”白子瀟看見好友不說話,問道。
“我在想今天為什麼沒有下雨,原來是你把老天都整無雨了。”黎千陽淡淡地說了一句,而後淡淡地離去,隻剩下原地蒙圈的白子瀟。
但不管中途發生了什麼小插曲,婚禮準備還是要繼續。
黎千陽一個不注意,側峰中就多了一個身著紅色嫁衣,蓋頭遮住麵容的身影。
他手中的折扇差點都沒有拿穩,不過就是出去轉了一圈,怎麼就已經進展飛快了?
黎千陽有些好奇新娘到底是誰,於是湊上前去,但是還沒有走兩步,就被一個屏障給擋住。
“嘶,白子瀟這個家夥這麼小氣的嗎?居然看也不讓我看。”
狐狸摸了摸被撞的額頭,小聲吸了一口氣,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他看不到新娘是誰,但還找不出來誰不見了嗎?
最有可能的就是當初被白子瀟不知道關在哪裡的嶽延亭,隻要能確保後者失蹤,那蓋頭下麵的百分之九十就是他!
白子瀟這個悶騷,喜歡就喜歡人家,還整什麼“猜不猜”的。
黎千陽一邊想一邊輕輕搖頭,轉瞬間就到了主峰上。
正巧,另一位魔君正好從外麵出來,此人地位和實力與黎千陽相似。
為了不被發現自己如此八卦,黎千陽果斷收攏了自己身上的氣息,隱藏到了一棵巨大的水榕樹上麵。
千水宮彆的沒有多少,就水和植物特彆多。
層層疊疊的寬大葉子成功遮住了黎千陽的身影。
後者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下一秒,就感覺到身旁居然還藏著個人。
“你是誰?”黎千陽眯著眼睛問,同時湊近嗅了嗅。
對方身上的氣息很奇怪,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但不是魔域會生產的,也不是魔域之人會用的那種。
但是在冷香中,又混著一絲熟悉的味道。
還沒等淩寒凇想出一個理由搪塞過去,就看見麵前的狐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手中的扇子一下沒一下敲擊著另一隻手的手掌心,喃喃道:
“想不到啊,那個家夥居然在結婚的時候還出去和彆人嫖。”
說完,那張臉突然湊過來,耳尖都有些興奮到發抖,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來找正房麻煩的?”
淩寒凇緩緩打出來一個問號。
不過...雖然不知道對方腦補了什麼,但是據目前看來,對方貌似應該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同夥。
危機解除,淩寒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黎千陽更興奮了,已經腦補了一出“白子瀟先是在宗門內潛規則小魔修,然後又對外界的一個仙修一見鐘情,於是小魔修過來當麵對峙。”
嘖,這可太有意思了。
眼見主峰宮殿裡沒有什麼熟悉的人,黎千陽帶著身旁的夥伴就飛了進去,直接抓來一個小魔詢問。
“那些天被尊上關在裡麵的仙修呢?”
“魔....魔尊大人今天就帶著人離開了....”正在掃地的小魔戰戰兢兢道,手中的掃把都掉到了地上。
“真的?”
“小魔以魔心發誓,千真萬確,小魔...小魔親眼看著魔尊大人把人帶走的。”小魔哆哆嗦嗦道。
黎千陽滿意了,於是放下手中的小魔,讓他對見過自己的事情保密後,就拽著淩寒凇去新娘在的地方。
狐狸心中美滋滋,這兩個一見麵,肯定會打起來,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一路上,淩寒凇都沉默不語,在靠近山峰的時候,才說了一句。
“魔...魔尊大人要娶的,真的是那天帶回來的墨月劍嶽延亭嗎?”
黎千陽以為對方是在擔心,也沒有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是啊,所以你不用擔心,你好歹也是個魔修,本身就比那個木頭強,放心去做,尊上其實是個挺念舊情的人,不會太為難你的。”
淩寒凇低低“嗯”了一聲。
幾分鐘後,兩人就踏上了地麵。
而黎千陽看到那個穿著豔紅色嫁衣的身影,此刻正安安靜靜坐在小房子中,不動也不說話。
“這嶽延亭也真是的,平時像個木頭也就算了,居然連和尊上結婚的時候也像個木頭。”黎千陽吐槽道。
淩寒凇微微垂眸,低聲說了一句:“那個....我能和他單獨談談嗎?”
黎千陽眼睛一亮,終於要開始撕——咳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