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榕樹下,白子瀟架了一個簡簡單單的木製桌子,在上麵倒了幾杯茶。
“無事,隻是看見你的汜水劍上麵好像多了一個劍墜,有些好奇罷了。”
淩寒凇坐在白子瀟對麵,端起一杯熱茶抿了一口,微微垂眸,
“該不會是哪個友人送的吧。”
白子瀟挑眉,淩寒凇這是....好像有點吃醋了?
可是也不對啊,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有任何相關的情緒。
白子瀟心中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將自己的佩劍解下來,遞了過去。
“或許是你記錯了吧,這個劍墜一直都在上麵的。”
淩寒凇接過去汜水劍,順勢就把垂在下麵的劍墜托在手中。
汜水劍是一把天品單水靈劍,墜飾是一連串被極細極堅韌的透明絲線們穿起來的藍色水滴。
在陽光下,藍寶石做成的水滴透著深淺不一的光芒,水靈氣在上麵旋轉,看上去寧靜又和詳。
“這樣啊,或許是我真的記錯了吧。”
淩寒凇低聲說道,右手手指在最下麵的那個水滴樣的藍寶石上劃過,觸碰到了一個字。
“瀟”
淩寒凇抬起手,將落在耳旁的青絲挽起,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遮住了那張臉上所有的情緒。
“喏,還給你。”
白子瀟還不知道風和日麗後麵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毫無知覺地正常接過汜水劍。
“這把劍和這個劍墜差不多有上百年了吧,你要是喜歡這種類型的,我可以給你做一個。”
“這個劍墜是你自己做的嗎?”淩寒凇端著茶,閒問道。
“嗯,有時候一個人無聊了,就做些這種小東西,算是個人的一個小愛好罷了。”
“那我就提前謝過了.......”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說了一堆,到最後的時候,嶽延亭也過來湊熱鬨,抱著他那把不知道薄了多少的墨月劍,非要來喝酒。
白子瀟倒是痛快地拿出了儲物戒指中珍藏著的美酒。
隻不過他這次留了個心眼,看著淩寒凇喝得差不多了,果斷將人先送回房間中。
於是這正常的一天就這麼正常地結束了。
咳....最起碼在白子瀟眼中,是這樣的。
他躺在自己的水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用隕星石做成的星空,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自己和淩寒凇這段奇奇怪怪的感情到底能堅持多久,或者說....可以隱瞞多久。
算了,不想了,這個時間點淩寒凇估計已經睡著了,他才不要為了兩個人的事情而獨自憂愁。
於是白子瀟翻了個身,拉過來一片超級大的樹葉,蓋在了身上。
而在主殿某個房間內,被白子瀟認為已經睡著了的淩寒凇,此刻正坐在自己凝出來的冰鏡麵前,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迷茫。
其實他已經有點困了....但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很重要,而且必須是在晚上。
千水宮位於一個潮濕多雨的地方,經常是白天有一絲陽光,半夜便開始下雨,到了淩晨再停止。
所以這麼大一個地盤,才會有源源不絕的水流經過,仿佛永無止境。
烏雲遮住了月亮,窗戶外麵一片漆黑,屋裡麵也一片漆黑。
淩寒凇看著鏡子,幾乎看不到自己的模樣。
不過這不重要。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熟悉的聲音讓他想起了童年時候的那場雨,也是這樣。
淩寒凇突然就想起自己要乾什麼了。
他想徹底解開記憶中所有的封印,他想知道那個最後來的人,到底是不是千水宮宮主。
又或者說,到底是不是白子瀟。
而要解開封印,隻有把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一個新的程度。
淩寒凇從不懷疑自己會在修仙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但是太慢了,他需要一個更快的方法。
黑暗中,修長的手指緩緩解開自己的領口,層層疊疊的衣服順著皮膚緩緩落在地上。
“這套衣服不太行....”淩寒凇呢喃道,有些混沌的腦海閃過黎千陽說過的話。
“想要快點提升實力的話,除去血祭奪舍吞噬外,還有雙修啊。”
“真的,我推薦你選,那麼多魔修想要雙修,都找不到合適的人,你不一樣,現成的人選不就在你麵前擱著嗎?”
“我給你一個雙修秘籍,特彆簡單特彆有用,對了,順便送你幾套新衣服和小道具,你成天穿成個粽子一樣,不方便雙修。”
黎狐狸的話如同一串珠子一樣閃過,淩寒凇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出來一套衣服。
反正都做過那麼多回了,再多幾次,也無所謂了。
他把手中墨色和墨藍色交織的服飾在身上套了一下,然後在冰鏡中看了一眼。
看上去....還可以?
好像也就配色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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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水靈氣太濃鬱了,睡不著。”
白子瀟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翻了個身。
這具身體對水靈氣感應極高,但白子瀟又不想冒雨修煉,於是隻能睜著眼聽雨聲。
然後就聽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以及門被推開的聲音。
獨特的冷香和一絲寒涼迎麵撲來,白子瀟坐起來打了個哈欠:
“這麼晚了,你來找我————噗咳咳咳。”
牆壁上纏繞著的藍光植物微弱地照出來人的樣子。
勉勉強強遮住前胸的墨藍色綢帶,虛虛地繞了胳膊幾圈。
看上去垂到膝蓋處的衣擺,其實在行動的時候,會直接從腰部飄起來,腰部以下的位置,一覽無遺。
最顯眼的還是脖頸上的一個項圈....上麵還有千水宮的印記。
白子瀟咽了口口水:“誰給你——唔——”
“不要說話。”
淩寒凇半跪在白子瀟前麵,低聲說道,捧著對方的臉吻了上去,語氣認真,
“今天晚上,你和我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