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另一個身份可是商人,狼屋的大老板,能談判解決的,絕不會動用武力。
但願這裡做主的,是聰明人才好。”
火槍兵們三麵警戒,矮小的郎氏家臣狼屋助左衛門叉著腰,大聲吆喝著倭語。
矮小的倭國水手們“一庫、一庫”地喊著號子,費力地把幾十輛輕車推上岸。
一會兒的功夫,首尾相接的輕車就形成了一個小營地。
營地裡的帳篷搭了起來,水手們拉著幾十匹矮小的倭國馱馬,輔兵們都拉著四十幾匹高大神駿的安達盧西亞戰馬上岸放風了,居然還是沒有人來乾預這支登陸的小小武裝力量。
“真就沒人管麼?”
克魯羅聳聳肩膀,不可思議地搖搖頭。
指了指不遠處招寶山上的威遠城,“那個城堡裡,難道不會有士兵出來乾預咱們?”
郎奇苦笑,“‘六國來王處,平倭第一關’啊。
城是堅城,可是要強兵來守才有用。
明兵不滿餉,滿餉天下無敵。
可惜啊,天下無敵的戚家軍,已經沒有了啊,那裡現在住的是衛所兵……”
這艘倭國朱印船靠岸都挺長時間了,下來的士兵卻並沒有如預料般燒殺劫掠。
逃跑的苦力們已經都悄悄回來了,膽子大的還探頭探腦地試圖跟助左衛門聯絡找活乾。
本來全部關門的商棧,也紛紛開門。
天大地大,沒有賺錢大。
郎奇下巴揚了揚,“二斤,去問問這裡管事的在哪裡。”
二斤看了看湊過來的苦力們,撓了撓後腦勺,最後還是向一個剛剛開門的商棧走了過去。
過了會,二斤哭笑不得地回來了。
“姐——那個郎大哥,怪不得沒人管呢,咱們來得巧。
坐鎮鎮海港的浙江巡撫耿庭柏耿大人病入膏肓,臥床不能理事,咱們要辦去京城朝貢的手續,隻能去找寧波知縣。
不過——據說巡撫耿大人是清官,這位永安永知縣,要錢要得有點狠……”
郎奇哈哈大笑,“咱們不怕要錢的,就怕油鹽不進的老頑固。
走,去寧波府,早辦完早出發。”
剛下船的馬都還腳軟,郎奇一揮手,帶了行久,直奔寧波城步行而去。
二斤一聲哨子,四十名親衛扛著槍,邁著整齊的步伐,緊隨其後。
不遠的招寶山頭,威遠城城門緊閉。
城頭千戶老爺扶著城垛,望著往寧波府開進的隊伍,心臟砰砰亂跳。
“這幫子倭寇真他娘的有錢,就是耿大人的親兵,都沒有這麼好的鎧甲。”
旁邊的屬下有點慌,“老爺,看他們奔寧波府去了,咱們不阻攔一下麼?”
“拿什麼阻攔?就憑我手下這十幾個親兵?
咱們定海衛的人都去割稻子去了,這麼久沒召回來,一定是聽說有倭寇都跑了。
沒聽說走馬溪之戰,朱紈自作主張開戰,最後服毒自儘了麼?”
千戶大人一臉嚴肅,“本官嚴守朝廷的規矩,沒有耿大人的手令,絕不會擅起邊釁。”
“咳咳……”
耿大人的手令?手下們都沒敢笑出聲。
不過大家都不用拚命,千戶大人是聰明人,老成持重,深得軍心。
至於那一隊倭寇會不會大鬨寧波府,那是楊知府和永知縣的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