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乾爹,饒命,孩兒哪得罪您了啊?”
“聽說,郎奇當初初到京城,想走我的門路見駕,被你擋回去了是吧?”
乾爹怎麼會知道這個?
邵三寶哪裡知道郎奇給天啟上密折的事。
給天啟的密折,廠公作為秉筆太監,當然都要先看一遍。
“你收了人家錢不辦事,我沒你這個兒子!”
“不是,乾爹,他沒有預約啊。
是您吩咐我沒預約不能見的,您得講理啊。”
“呦謔,跟了皇上,長能耐了,敢跟乾爹講理了?”
魏忠賢從懷裡掏出黑雲龍給郎奇寫的介紹信,啪地扔了下去,“看看這是什麼?”
“乾爹,他當時真沒拿這個啊。”
“好,好!看來不動刑你是不說真話了。
背著我收了人家四百兩金子,郎奇在扶桑身家百萬,出手真大方啊。
可你這個逆子,就給了乾爹我二百兩。
原來郎奇這個土豪打算送我五萬兩銀子,被伱擋住了知道嗎!”
“乾爹,冤枉,他當時就送了我二百兩金子啊,另二百兩是這次剛給的。”
“好!你很好。
原來這次你又收了人家二百兩金子。
收這麼多錢,還要到乾爹這裡告人家的狀,我就沒看出來你這麼不是東西。
我魏忠賢收錢辦事,響當當的信譽,都被你這個畜生敗壞了。
還說上次就拿了二百兩金子,我看你是腦袋太穩當了,來人,拉下去——”
邵三寶非常了解乾爹,剛才自己一急,跟廠公講理,絕對是昏招。
這世上除了皇上和客氏,誰敢跟廠公講理?
郎奇要給乾爹送銀子,被自己擋住了。
五萬兩白銀沒拿到,乾爹怒火萬丈,自己多有理也不行。
這一拉下去,腦袋馬上搬家,邵三寶連忙高呼,“金子在啊,有金子,有金子。
在我床下第二排第三塊青磚下麵,都獻給乾爹。”
其實郎奇本來打算送魏忠賢的,是兩萬兩白銀。
見次駕而已,這個價碼足夠了。
要是有介紹信的內部人,七千兩就能買個總兵,五萬兩入閣都差不多了。
當然你買總兵,先得是參將或副總兵,要入閣至少得是翰林出身,郎奇在大明零基礎,有錢也不能一步登天。
但上密折就是要坑邵三寶,當然要多說,反正沒送成,查無實據。
當初賄賂邵三寶的二百兩黃金也成了四百兩。
腦袋馬上要沒,邵三寶就是砸掉牙往肚裡咽也得先保命。
大太監轉身隱沒,一會的功夫,就領人把邵三寶的私房錢拿來了,東廠高手們的輕功相當了得。
“好家夥,你這個畜生居然背著乾爹攢了這麼多。”
“都是準備獻給乾爹的。”
沒收了邵三寶的兩千兩黃金私房錢,魏忠賢覺得氣稍微順了點,總算彌補回來一點損失。
陰笑著看著邵三寶,“咱們父子一場,乾爹就不殺你了。”
“謝乾爹。”
“不過,不收拾收拾你,咱家心裡不敞亮。”
回頭看看身邊的東廠太監,“這混蛋小子還要伴駕,要是死了或者殘了,咱家還要跟聖上解釋。
為這事讓聖上操一點心也犯不上。
怎麼叫他重重長個教訓,還不能缺胳膊斷腿啊?”
大太監嘿嘿陰笑,跟廠公一個風格,“廠公,咱們東廠的手藝,絕對讓您信得過,您就瞧好兒吧。
錦衣衛那幫軍頭,手藝糙得很。詔獄裡打人,不是揍,就是動刀子,最多上夾棍。
咱們東廠的花樣,可比他們多多了,保證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過幾天還能活蹦亂跳伺候皇上去。”
“啊——啊——”
東廠胡同傳出了大家聽慣的慘叫。
東廠的太監折磨人,法子陰毒天下無雙。
又是一宿。
邵公公創造了曆史記錄,先後品嘗了錦衣衛和東廠的絕活,堅強地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