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快隨我去向大姑娘道歉,再求她去麓山書院念書。隻有大姑娘得了好名聲高嫁,你們這些庶女才能有好前程。”
奚應芷搖搖晃晃支起身子,“那些話成日裡念叨著,騙騙彆人就罷了,可彆真把自己給騙過去了。
什麼知恩圖報,其實您心中清楚,您是因為被人輕視、被人看不起才不得不踩著自己的女兒去討好她們。也隻有將我踩在腳底,才顯得您不那麼可憐。”
範雲雲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隨即,勃然大怒:“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奚應芷挑眉,笑得譏嘲:“我不敢?您怕是忘了,您百般討好夫人,她卻連一個姨娘的身份都沒給您。
您名不正言不順地伺候著她,如今卻還隻是個奴婢而已。我是奚府的姑娘,正經的主子,跟您怎麼說話,您都隻能受著。”
啪地一聲,範雲雲羞怒交加,猛地將奚應芷打得偏過頭,臉頰紅腫一片。
可她卻像是毫無感覺一般,回過頭仍舊平靜地看著她,甚至冷得讓人骨頭發酸。
“姨娘,這是您最後一次打我了,往日我心疼您,愛惜您,所以縱得您不知天高地厚。日後你若再無禮。”
奚應芷眸光冷冷,全然不像以往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庶女,“以下犯上該怎麼罰,我絕不會手軟。”
範雲雲氣得渾身發抖,連指尖都在哆嗦,“你,你放肆,大逆不道!”
奚應芷就這麼不閃不避與她對視。
往日那雙總是氤氳著濕氣的眸光,這會半點軟弱羞怯都不在了。
仿佛真的拒人於千裡之外,仿佛真的不認她這個娘了。
怎麼可能呢?
一種什麼東西超出控製的恐慌陡然浮現,範雲雲猛地捏著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今日你病了說的胡話,我不與你計較,再有下次,我不認你這個女兒。”
她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奚應芷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眼睛發酸才收回視線,靠著迎枕軟軟躺下。
莫名其妙的熱意湧上眼眶,連她自己都沒發覺,淚水無聲無息順著眼尾流下,消失在發鬢見。
天下雖大,卻無人愛她。
無妨,她為自己活便是。
奚應芷用力擦乾眼角的淚,翻身沉沉睡了過去。
那頭,奚應蓮到了奚應芷所說的點心鋪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暗道也沒什麼稀奇,偏生奚應芷點名要吃這的蜜餞。
呸,下賤坯子,還真當自己是正經主子了。
提裙而入,店內小二眼尖地迎了上來,“姑娘要買些什麼?”
奚應蓮沒開口,朝身邊的丫鬟鶴青努努嘴。
鶴青忙道:“包二兩蜜餞。”
小二飛快地包好:“謝您惠顧,五錢銀子。”
奚應蓮沒忍住失聲尖叫:“什麼?二兩蜜餞要五錢銀子,你們這是黑店吧!”
她身為奚府庶女,每個月的月例也才二兩銀子,這買包蜜餞就要了她四分之一?
奚應芷也不怕吃了短命!
她這句話剛出口,周圍的視線瞬間都變了,狹促、驚訝、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