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應雪臉色黑得難看。
她如何不知道這樣自打嘴巴是在消耗自己的威信。
可今日之事的確是她一時意氣讓奚應芷拿住了話柄,回家之後奚應芷定然是會跟父親告狀的。
與其到時候讓父親怪罪母親治家不嚴,還不如她現在就懲治了,也好堵奚應芷的嘴。
說來說去,都怪奚應芷,害得她如此舉步維艱。
“暫且按我說的做,他們受了委屈我自然記在心中,事後多賞些銀子就是了。
能為奚府嫡女賣命,旁人還沒有這樣的機遇。”
碧落欲言又止,終是沒有再勸。
用了午膳之後照例要歇息一會,奚家三人都默契地在外頭待到快要開課才重新回到教室。
奚應芷進去的時候,靜儀郡主一行人正在討論要怎麼跟端親王開口告狀。
“季山長說是王兄的老師,其實不過是個名頭而已,王兄能征善戰,智計無雙,季山長卻迂腐清高,王兄也不喜歡他。”
靜儀郡主神情滿是不屑,周夢楠聽得屢屢點頭:
“既然如此,郡主隻要開口,端親王必然會要求廢棄考試,說不定還能那些莫名其妙入學的人趕出去。”
這話雖是在說奚應雪,可奚應芷卻忽然抬頭看了她們一眼。
靜儀郡主若有所覺側頭,恰好與她對視。
“誒,你。”靜儀衝她招手,像是逗狗一般,“你叫什麼名字?”
奚應芷壓下心頭淡淡的不喜,緩步走了過去,“小女奚應芷,奚家行二。”
“好好好,奚二。”靜儀揮手打斷了她自我介紹,“你,你了解我王兄嗎?”
她視線裡滿是打量。
奚應芷沉吟片刻。
今生她跟端親王定然是毫無關係的。
可是前日在街上她當眾說了那樣的話,雖然有端親王威勢在眾人不敢亂傳,但以靜儀郡主的身份要知道這件事也不算難。
她若一味否認,隻怕讓人誤會她裝腔作勢有心隱瞞。
更何況上午她還扯了端親王的虎皮,用一張雲錦禦箋唬得靜儀郡主放她一馬。
這會若改口,靜儀定然覺得她在耍她。
“郡主問這話,小女怎好回答。小女若攀附王爺,那不是自己活夠了嗎?”
是的,她決定含糊過去。
不承認,不否認。
少女的嬌羞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動人,靜儀都被她這副姿態晃了神,心裡頭對某個念頭堅信了。
暗道王兄不是拘泥家世之人,看上一個庶女倒也不奇怪。
是了,難怪季山長會讓她入學,多半也是有王兄示意。
庶女,脾氣柔順,會看眼色,倒也不是不能為她所用。
打定主意,靜儀郡主衝她勾出一抹和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