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應雪眼底透出凶光,很快又掩飾了下去,“二妹妹,你可想清楚,在奚府時你便沒念過什麼書,在麓山書院若是應付著度日也就罷了。
可如今山長說了定期要考試,排名靠末者退學。你連書本都沒怎麼摸過,若是考差了被退學丟了父親的人,可知會惹得父親如何氣怒嗎?”
話到此刻,姐妹二人算是正式撕破了臉,最後的虛偽的情分都蕩然無存了。
這樣也好,二人相交,永遠都是奚應雪踩著她吸她的血。
甩掉這個包袱,奚應芷不覺得難過,隻覺得輕鬆。
“那就不勞大姐姐費心了。”奚應芷笑了,露出一對小小的梨渦,有種少女獨有的嬌俏。
“這話也是我想奉勸姐姐的,麓山書院藏龍臥虎,不是奚府這種靠著嫡女身份便能處處拔得頭籌的地方,姐姐要出人頭地,也該換些招數了。”
奚應雪瞬間勃然大怒!
“你一個庶女,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奚應芷笑吟吟地與她對視。
她沒有奚應雪的傲氣和洶湧的怒氣,隻是軟綿綿地抿著唇,與她對峙時卻也絲毫沒有落了下風。
“大姐姐,這是在麓山書院,靠的不是血脈嫡庶,而是成績和排名。大姐姐若是還認不清這一點,隻怕還有不少虧要吃。”
說這話時,她身上滿是從容優雅的淡然,仿佛真的勝券在握一般。
奚應雪撒出去的怒氣像是碰上棉花一般,奚應芷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讓她碰個大大的軟釘子。
她氣的狠狠在旁邊的樹上拍了一掌。
“姑娘當心!”碧落連忙握了她的手吹氣著,“為了那起子小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
奚應芷抬腳欲要離開的腳步頓住了,像是漫不經心地挑起眉:
“今日奚府的人並未給我們姐妹送午膳,此事說小了是府中下人辦事不力誤了用膳,說大了是母親禦下不嚴,在京都貴女麵前丟了奚府的顏麵。
事關重大,我不敢瞞報,父親若問起,我隻能如實相告。”
奚應雪氣得頓時捏緊了拳頭!
“你敢,編排主母你可知道是什麼樣的罪名!”
奚應芷沒再回話,隻衝她施施然一笑,便不緊不慢的踏著莎莎作響的落葉離開。
姿態之淡然,比真刀真槍的回擊更讓人惱怒,就像是這番威脅對她而言,連讓她眉毛動一動都不配。
奚應雪果然氣得夠嗆。
可氣完之後,她卻是咬著牙吩咐:“下午你不必伺候了,回府去告訴母親,就說……”
眸光閃了閃,像是忍氣吞聲一般,“就說今日府中下人送午膳走岔了路,耽誤了兩位妹妹用膳,讓母親務必嚴懲。”
碧落聽完,滿眼訝異。
方才可是奚應雪自己說不必將午膳送去書院,就在此處用膳即可。
下人問她要不要去叫其餘兩位姑娘,奚應雪並未開口。
身為夫人捧在手心的嫡女,她不發話府中的下人又怎敢自作主張。
可以說今日午膳一事全然都是照著她的意思行事,可如今,大姑娘又開口說要嚴懲那些人。
身為奚應雪的貼身丫鬟,碧落也是有些大局觀的,聞言勸道:
“嚴懲對大姑娘的話言聽計從的下人,隻怕日後下人們對大姑娘的命令不會如此聽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