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若有所思。
周夢楠飛快接話:“是了,今日這詩作的卻是精妙,若奚應芷果真有此詩才,合該早就聲名斐然才是,又怎麼會寂寂無名這麼久?”
“寂寂無名?這話隻怕不實吧?”另一二品將軍家的嫡女衛風也開口。
“我也是聽過奚二姑娘大名的,隻知道她素來虛榮膚淺、愛慕虛榮,倒從沒聽過她有什麼才名。”
衛風身為武將之女,平日偶爾會在宴席上和奚府的女兒們碰麵。
好幾次都遇上奚應雪失望地教訓奚應芷為人小氣、不顧體麵,因此也一直認為她愛出風頭。
這會自然也不服她一個庶女得了第一,忙將她以前在宴會上為了一個荷包和彆的貴女爭得臉紅脖子粗的事情說了出來。
“一個荷包而已,也鬨得人儘皆知,足見她小肚雞腸、爭強好勝,心性如此狹隘之人,怎麼會寫出這樣的詩?
要說她愛慕虛榮為了出風頭作弊,還說得通一些。反倒是奚家大姑娘,素來就有人淡如菊的美名,性情更是高潔,更像是寫得出這種詩作的人。”
聞言,奚應雪衝衛風投去感激的一瞥:“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今日我百口莫辯,衛姐姐相助之恩,我定然銘記於心。”
竟是默認了這首詩是奚應芷抄她的。
衛風性情直率,平日裡說話也還算讓人信服。
今日這麼有理有據地說了一通,大部分人都信了,俱都懷疑嘲諷地盯著奚應芷。
秦雪瑩聞言也神氣活現揚起了頭:“證據確鑿,奚應芷定然是作弊才寫出的詩,季淵,你還要一意包庇她嗎?”
奚應芷再次搶在季淵說話之前開口了。
語氣還是帶著小女孩特有的柔軟,說出來的話卻強硬了不少:
“靜儀郡主,今日考試是聖上的意思,山長不過是尊皇命行事。批卷也是山長職責所在,你口口聲聲說我作弊,隻管衝我來,為何要屢屢向季山長發難?
今日就算證明了是我作弊,也隻是我一人之錯,輪不到你們借題發揮。”
這話很是剛烈,全然不像是一個女子說出口。
更讓人全然無法將這個坦蕩的女子和方才衛風所說的狹隘小氣的形象聯係在一起。
季淵忍不住驚詫地看了她一眼。
上一次見到奚應芷還是四天前她求自己收她入學。
猶記得那時的她像一株雜草,雖然匍匐著身子卻彆有一股堅韌。
短短四天,她似乎變了……
未等到靜儀郡主再度發怒,奚應芷又側頭問道:
“衛姑娘,按你的意思,這首詩是我大姐姐所作,隻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被我抄了過來,是嗎?”
聽她將話題轉到作弊上來,秦雪瑩也忍了怒氣,看向衛風。
衛風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這首詩高潔大氣,是大姑娘的風格。”
奚應芷笑了,兩個梨渦抿出調皮的旋兒。
“若這首詩是大姐姐做的,那麼她應是才高八鬥才對。
可為何,她在考試的時候不發揮自己的實力,寫出這樣的詩句,還被先生點為最後一名呢?”
她緩步走到告示欄下,在最後一名的詩作前站定。
披著耀眼的日光,像是明珠生暈一般,搖頭晃腦地念著上頭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