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尚且知道愛護自己的幼崽,罪窮凶極惡的惡棍都會願意為了孩子而妥協。
她不明白,麵前這個女人,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範雲雲叫她看得有一絲不安,可不知想到什麼,隨即卻又理直氣壯起來。
她如此費心都是為了奚應芷好,奚應芷就算不高興,也該領她的情。
“所以你今兒個就彆去書院了,你本就是庶女,沒得有大姑娘歇在家中,你反而去出風頭的理。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讓你有一個良善的好名聲,你如今不懂,日後長大自然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都是為了她好?
那是不是她還要道謝,對她感恩戴德?
奚應芷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把手從範雲雲手裡抽了出來,冷聲發問:
“若今日是我被靜儀郡主鞭打受了重傷,是我院子裡的丫鬟挨了罰不能下床,夫人會讓她親生的大姑娘不去書院念書嗎?夫人會親自來伺候我身邊的丫鬟嗎?”
範雲雲的喋喋不休猛地一頓,略帶驚慌和不解地看著奚應芷,“傻孩子,你說的什麼話,你如何能和大姑娘相提並論?
麓山書院這樣好的地方,大姑娘怎麼能為了你而耽誤學業?再說了,夫人是什麼人,是主子,怎麼能伺候你的丫鬟?”
竟是連說一句謊話哄一哄奚應芷都不願意。
奚應芷神色變都沒變,“原來嬤嬤也知道麓山書院是個好地方,也知道主子伺候奴婢是無稽之談,那你又是憑什麼對我提出這種要求?”
她臉上的神色還是平靜,語氣明明是最為尋常的,像是在說花樣子好看一般,說出來的話卻直往人心窩子裡戳。
“嬤嬤自甘下賤,願意為了夫人和大姑娘毫無怨言地獻出自己的一切,甚至連心肝脾肺腎都掏出來,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可我的東西,我的未來,輪不到你來做主,你沒資格來犧牲我去討好她們。讓我去伺候奴婢,也不怕折了她們的壽!”
範雲雲目瞪口呆地看著奚應芷。
她嘴角甚至還帶著笑,一如既往地溫和、輕聲細語。
可那雙眼睛卻像是被濃黑的霧遮住一般,讓人不敢對視。
“你,你說的什麼話,一口一個奴婢掛在嘴邊,我也是奴婢,你也是奴婢生的,難道你也要看不起我嗎?”
奚應芷看著她,心裡越發冷了起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從來不會因為出身看不起一個人,同樣也不會因為出身而自我輕鄙。
一直都是你覺得我不如奚應雪高貴,我懶得與你爭辯,因為今時今日我已經不再關心你如何看我,也不再將你看作我的母親。所以,我的月銀呢?”
一句話,問得本還傷心憤怒的範雲雲立即慌亂起來。
“以往我的月銀夫人都是發到你手中,讓你轉交給我,我問過三妹妹,府中庶女的月銀是二兩,可你每個月給我不過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