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向季山長道謝後便邁著沉重的步伐往教室裡走。
剛走到簷廊下,董慧就竄出來抱住她的手臂,“奚應芷,你彆傷心,考了最後一名沒什麼的。
咱們都是女子,算數學那麼好也沒用,你說對不對?”
她眸光很真誠。
奚應芷卻很有理由懷疑,她是擔心奚應芷接受不了打擊選擇退學,那樣又是她排名最後了。
果然,被她盯著,董慧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卻還是緊緊摟著她的手臂。
“好了,你彆傷心了好不好,我家中廚子做的紅豆糕好吃,你吃一塊吧。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些甜的就舒服了。”
奚應芷歎了口氣。
好吧,雖然她目的有些不純,不過奚應芷並不擅長拒絕彆人,尤其是拒絕彆人的善意。
“那就多謝董姑娘了。”
她從董慧手中的帕子上捏了一塊。
潔白纖長的手指捏起綿軟緋紅的糕點,送入水潤的小口之中,隻看著便讓人覺得食指大動。
裴如璋原本要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藏劍不解道:“王爺不是要找郡主問話嗎?怎麼站在這曬太陽?”
裴如璋沉了眉,嘴唇緊抿。
他五官冷峻,周身散發不易親近的清冷肅殺,臉沉下來時更是有著無形而強勢的壓迫感。
藏劍脖子發涼,悄無聲息地退後。
片刻後,裴如璋垂了眸子,似是在解釋:
“今日奚鬆來找我,謝過我對他女兒的照拂與抬舉。他雖未提及靜儀打上他家門之事,可本王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既知情識趣,本王也該與他唱完這出戲。”
這般說著,又頓了片刻,方才緩步往教室處走去。
奚應芷還在廊下,小口吃著紅豆糕。
偶爾有點滴粉屑沾到唇上,又叫她小舌舔了,卷了進去。
裴如璋腳步慢了一分。
奚應芷餘光卻瞟到了他,身子頓時一個激靈,忙側過頭裝作沒看到,扯了董慧的手扭身進了教室。
裴如璋臉色黑了下來。
跟在他身後的藏劍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怎麼又停下了?
“罷了,一個小官家的庶女,不必本王如此當回事,隨意賞些什麼東西就是。”
言罷左手甩袖負於身後,腳下也轉了方向往山下走去。
藏劍雖然不解,卻還是緊隨其後。
待回了馬車上,裴如璋雙眸微閉著吩咐,“你到本王庫中隨意挑些什麼賞過去,不必過問本王,也不必來回話。”
藏劍應了聲是,心底疑惑卻更深。
賞一個小官家的庶女,用得著動用王爺的私庫嗎?
更何況,後頭這句吩咐也多餘了,往日他做這些事本就不會過問王爺,也不會再回話啊。
馬車裡安靜下來,裴如璋麵上沒什麼表情,藏劍卻莫名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凝滯。
他挪了挪屁股往車門處近了幾分,誰料裴如璋忽然睜開眼,眼底迸射的寒意嚇得他發抖著叫了一聲。
“狗叫什麼,羊癲瘋犯了嗎?”
罵完這句,裴如璋才覺得不妥,閉了閉嘴又換了個說辭:“舉止輕浮,有失體統,去領五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