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雲雲不敢推辭,硬著頭皮推開門。
剛進去,迎麵砸過來一個東西,正丟到範雲雲額頭上。
然後軟噠噠地散開,緊巴巴地貼到她臉上,鼻尖頓時散出一股惡臭!
範雲雲手忙腳亂地將那東西扒開。
待看清是什麼,一股反胃感噴湧而出,惡心得她扶著門框狂吐不止。
那竟是一塊沾滿糞便的布!
範雲雲尖叫著擦拭自己的額頭臉頰,那臭味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房間裡傳來一陣癲狂的笑,範雲雲隻覺不寒而栗。
顫顫巍巍地回頭看著紅綃,哀求道:
“蓉嬤嬤傷得這樣重,我一個人實在伺候不來,紅綃姑娘,你去跟夫人說一聲,多派兩個小丫頭來,成嗎?”
紅綃站的遠遠的,笑得溫和,“如今大姑娘受了傷,夫人一直貼身伺候著,奴婢也不好為這些事去煩擾。
範嬤嬤是府中老人,跟主子們情分不一般,不如您親自去夫人麵前求個恩典?”
範雲雲麵色一窒,訕訕地收回視線。
當日原就是她自己在姚輕黃和奚應雪麵前誇下海口,要好生照顧繡梅和蓉蘊。
還沒幾天就打退堂鼓,夫人和大姑娘會怎麼看她?
遲疑半日,範雲雲終是打了一盆水,鼓起勇氣進了屋子。
一進去,一股鋪天蓋地的惡臭,臭得範雲雲腦殼子打疼。
哪怕她不用鼻子呼吸,張著嘴巴喘氣,那股惡臭還是不住往腦仁子裡衝。
饒是這樣她也還是咬牙堅持著,拿帕子遮了口鼻,擰了濕帕子去給蓉蘊擦身子。
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得蓉蘊瘦削的五官更加猙獰。
眼看著範雲雲手伸了過來,蓉蘊猛地撐起身子,爆發著在她臉上扇了一個大耳巴子。
“賤人,你算個什麼東西,平日給我提鞋都不配的玩意,也敢嫌棄我!”
一巴掌將範雲雲打得栽到地上的一灘屎尿中。
“嘔——”
這回是真吐了。
紅綃隔得遠遠地看著這一幕,隻覺心頭狠狠出了口惡氣。
恨恨地呸了一口,揚著頭回去跟姚輕黃繪聲繪色說了這一幕。
姚輕黃聽完笑得花枝亂顫,拿帕子捂著嘴吃吃道:
“賤皮賤肉的賤坯子,也就做做這種伺候人的下賤事,生出來的丫頭也是個目光短淺的,爭強好勝這麼一刻,還不是個庶女。”
奚應雪正側躺著歪在迎枕上,她身上的傷疤有些癢,又生怕撓了會留疤。
幾個貼身丫鬟便拿著羽毛扇輕輕地、往她身上的傷疤處扇風。
聽了這話,一直微微蹙著的眉眼終於睜開。
姚輕黃忙剝了顆葡萄喂到她口中。
奚應雪輕咬著吃了下去,方才帶著愁緒開口:
“範嬤嬤也算是受苦了,可蓉嬤嬤這回受了無妄之災,若不讓她好生發泄出來鬆快鬆快,隻怕她會撐不下去。”
說著不知是方才吃的葡萄太涼,還是她身邊扇風的丫頭力道太大了些,奚應雪身上傳來一股冷意,激得她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