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作出最壞的設想。
花崎理奈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她的身邊會出現一個比他還要好的人。
沒有人會停在原地,傻傻地等著彆人回頭。
跡部景吾知道,花崎理奈不是那樣的人,那樣傻的人。
她是花崎家眾星捧月的珍寶,容不下一點輕辱與怠慢。她的自尊,從來不會允許自己做出苦苦等待的事情。
跡部景吾感到無比悔恨。
為什麼他們最後走到了這個地步?
難道他真的要放手?
跡部景吾闔上眼,任痛苦侵蝕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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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遲原理奈看見站著的跡部景吾時,她的心裡冒出一絲驚訝。
音樂會已經開始,他還一個人站著,這可是跡部景吾眼裡不華麗的禮儀問題。
遲原理奈落座後,跡部景吾的身影也消失了。
說實話,重新遇到跡部景吾,遲原理奈的心裡連一點漣漪也不曾泛起。
那段經曆,已經對她失去了意義。
但是,如此恰當的時機,如此關係微妙的人,出現在同一個地點。
理奈還是懷疑佐藤木也的用意,是在試探她和跡部景吾的關係?
即使是花崎理奈,她也沒有告訴佐藤木也他們的戀情。畢竟,這也算是一種少女心事。按道理來說,佐藤木也應該不知他們除了同班同學和前任未婚夫妻外的其餘關係。
難道隻是一個巧合?
可是,瓦格納的歌劇音樂會,跡部景吾一定會出席。
根據遲原理奈的了解,佐藤木也之前可沒有流露出對這方麵感興趣的意向。
所以,還是試探。
遲原理奈眸光一動,卻沒有說任何話。
直到音樂劇結束,開始散場的時候,遲原理奈又碰到了跡部景吾。
他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不再是記憶中那個狂傲自信的少年。
這是怎麼了?
幾乎是在疑問產生的同時,遲原理奈也得到了回答。
與我無關。
從他們分手的那一刻,他們就不再會是可以互相關心的關係了。
佐藤木也把遲原理奈送到遲原家,和她一同下車。
這是有話說?
理奈的睫毛微顫,她回過頭來看他,等著佐藤木也開口。
“剛才那個是跡部君?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佐藤木也漫不經心地開口,好像隻是閒談。
理奈輕笑出聲。
“是看愛情悲劇看傷心了吧?不過跡部君那副樣子,我之前在冰帝的時候也沒見過。”
佐藤木也頗為讚同地附和了幾句,就和遲原理奈告彆了。
為什麼要試探她和跡部景吾的關係?
遲原理奈收斂起笑意,快步回到房間。
佐藤木也,是個比想象中還要難纏的人物。
遲原由美子還沒有回複她的消息,這讓理奈感到不安。
難道遲原由美子已經被佐藤木也掌控了?
那還能找到什麼突破點?
遲原理奈的腦海裡出現了幾個人名,最後鎖定了遲原雅子。
遲原雅子,母家佐藤,她應該對佐藤木也有所了解。
理奈決定去試一試。
她走出房門,正好看見保姆端著果盤走了上來,是給遲原雅子的。
遲原理奈走過去,拿起保姆手中的果盤,對她微微一笑,溫聲說:“我去端給母親吧。”
看著遲原小姐對夫人的熱絡勁,保姆自然不會拒絕。
她端著果盤,敲響了遲原雅子的房門。
“理奈?”
遲原雅子愣愣地望著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嘴角卻是掛著笑意。
理奈把果盤順勢放在桌上,目光專注地看著她,故作調皮道:
“母親,下個月我要去巴黎參加國際青少年小提琴比賽,你一定要留出時間來看。”
看著理奈撒嬌的姿態,遲原雅子仿佛看到了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
“那當然,我們理奈的比賽我怎麼會錯過。”
“今天美奈還說他們家景吾也在學鋼琴,下個月好像也要去巴黎參加一個比賽。你們要不要結伴同行?”
遲原雅子像是想到什麼,補充說。
跡部景吾?
確實是在一直學習鋼琴,之前還說要給花崎理奈的小提琴伴奏。
不過也是下個月,地點也是巴黎?
罷了。
到那時候,他早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必了,我和跡部君並不是很熟。這樣貿然同行,兩人會拘謹,反而不好。”
理奈委婉地回絕了遲原雅子的建議,雅子有點失望。平心而論,跡部景吾是這一輩裡最能配得上遲原理奈的人了。遲原雅子很是滿意這個準女婿,誰知道遲原俊雄下令解除了婚約。
“那平時你們也可以多交流,做個朋友總是沒有壞處。說來也巧,跡部的鋼琴老師是赤木秀賴,你有希老師的弟弟。今天我和美奈一聊,才發現你們有這個緣分呢。”
赤木秀賴?
赤木有希的弟弟,著名鋼琴家,居然是跡部景吾的指導老師。
這樣的巧合,很難不讓人懷疑。
如果跡部景吾想要探聽她或者遲原家的消息,從這裡下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和跡部景吾注定是對方命運裡的羈絆嗎?
就算是,隻要遲原理奈想,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解除這個羈絆,一如解除婚約。
這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