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1 / 2)

網球場。

“跡部,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忍足侑士伸手抬了抬眼鏡,審視著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坐在觀眾席裡,俊美的臉仿佛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了無生趣。

他沉默著,沒有給忍足侑士一個答案。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希望你明白,我們現在什麼關係也沒有,以後也不會再有。以後還請跡部君不要再做出今晚這樣的事情,這隻會讓我感到困擾。”

生日宴會那天,跡部景吾永遠忘不了遲原理奈說出的這句話。

“我不喜歡你了。”

遲原理奈不喜歡跡部景吾了,所以無論他再做些什麼,對她造成的隻有困擾。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具,不是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玩物。

跡部景吾也有屬於自己的自尊,和遲原理奈說清之後,他就應該立馬和她劃清界限,回到正常的生活軌跡。

可事實上,跡部景吾驚恐地發現,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偏離了預計的航線。

與遲原理奈重逢那天,他故意飲酒,徹底失控,在酒店等了整整兩個小時才離開。

明明和遲原理奈說好不再有過多的牽扯,他卻重新邀請她加入學生會,成為學生會副會長。其他人或許不知道,她們給跡部景吾編造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的心裡卻很清楚,他有私心。

還有巴黎的那一束紅玫瑰。

幾天過去,花瓣已經枯萎變黃,再也不複往日的光彩。

但跡部景吾還是沒有把它丟棄,而是蓄養在玻璃水瓶裡,看它一天一天地凋零,不斷提醒自己的失敗。

從那個晚上開始,跡部景吾徹底意識到,他不願意和遲原理奈再無牽扯,更不願意看到她的身邊站著其他人。

既然如此,跡部景吾自然是要爭上一爭。

佐藤木也,鈴木智久。

未來可能還會有其他人,可是跡部景吾不想放棄,他想再試一試。

抱著這樣的心態,跡部景吾把遲原理奈的辦公桌搬到了會長室,並且主動和青學聯係促成了這一場友誼賽,再然後點名遲原理奈來幫助鬆本佳音。

他知道,遲原理奈不會拒絕。

於情,她與鬆本佳音相處融洽,當初組織部換任,鬆本佳音能成功得到部長一職,遲原理奈也是在背後出過力的。

於理,遲原理奈有著極強的責任感,既然答應繼續就任,就會把事情做得儘善儘美。

在這件事情上,跡部景吾還可以用公事的理由遮掩。但關於辦公桌的問題,他的心思簡直顯露無疑。

會長室,是一個充滿他們美好回憶的地方。

跡部景吾在示好,試圖一點點地軟化遲原理奈的態度。

但是,他失敗了。

“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因為毫無意義。”

“我記得我說過,我不喜歡你了,跡部景吾。”

“所以,無論你再做什麼,對我而言都隻是困擾。”

遲原理奈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漠然。她一字一頓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化成了鋒利的刀刃,刺穿了跡部景吾的心臟。

冷若冰霜,寒如風雪。

遲原理奈就站在他的身邊,觸手可及,可是跡部景吾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從未這樣遙遠過。

跡部景吾原本準備好的腹稿根本派不上用場,在她冰冷至極的眼神下,跡部景吾連說話的勇氣也沒有。

“好。”

他隻能聽見這個從他僵硬的唇瓣裡吐出來的字。

好,我不會再去打擾你。

跡部景吾對自己說道,似是宣誓,似是催眠。

“喂,跡部你怎麼不說話了?”

忍足侑士用手在跡部景吾麵前揮了揮,努力喚醒出神的跡部景吾。

“沒什麼,我們徹底結束了。”

跡部景吾站起身來,恢複到往常的模樣,仿佛之前的一切都隻是忍足侑士的幻覺。

“那就好。”

想起遲原理奈生日宴會那晚的跡部景吾,忍足侑士不由得感到心悸。

強大如跡部景吾,也會產生挫敗感,也會在一件事情上束手無策。

如今,跡部景吾說他們之間徹底結束了,也算是給這段波折的戀情劃下了一個句點。忍足侑士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是以不敢妄下定論。

可是,跡部景吾是他的好友,是他們信賴的部長,忍足侑士打心底不希望跡部景吾因此受到傷害。

及時止損,方為上上之策。

忍足侑士看著跡部景吾遠去的身影,卻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有種想法一直在他的心中盤旋,久久不去。

跡部景吾與遲原理奈之間,不會如此輕易地結束。

他們的恩怨,不會草草了結。

花崎家。

琴聲越來越弱,直至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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