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2 / 2)

遲原理奈從演奏的心緒中脫離出來,抬眼望向對麵的赤木有希,示意她結束錄製。

“太棒了。”

赤木有希走過來,把相機遞給遲原理奈,不住地稱讚道。

“謝謝。”

遲原理奈一邊細細觀看著錄製好的視頻,一邊和赤木有希說話。檢查無誤之後,遲原理奈就把視頻發給了高倉龍一。

看到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發送成功”四個大字,遲原理奈像是完成了重大使命一樣,緊繃的背部也鬆弛下來。

“沒想到,高倉前輩竟然收你為徒,真是羨慕。”

赤木有希偏過頭,仰臉歎息,話語之中的遺憾毫不遮掩。

提到高倉龍一,遲原理奈的腦海裡就浮現出那一晚的場景。傳言中,高倉龍一性格孤僻,不善言談,不喜與人交往。

但是,那天他給遲原理奈留下的印象恰恰相反。除去小提琴家的光環,他就像鄰居家的老爺爺,和善慈愛,健談爽朗。

“赤木老師有見過高倉前輩嗎?”

高倉龍一雖然是皇家音樂學院的教授,但是隻教授特定課程。遲原理奈也無法確定,赤木有希是否接觸過高倉龍一。

“那當然,他來給我們講過小提琴方麵的音樂理論。不過,我們私下倒是沒有什麼接觸。感覺高倉前輩太沉默寡言了,不過也很符合藝術家的特質呢。”

沉默寡言?

遲原理奈垂下眼,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難道是因為鈴木智久?

鈴木智久說,高倉先生受恩於鈴木家,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獲得了來自高倉龍一的特殊對待。

乍一看,似乎合情合理。

可是,遲原理奈心中總覺得還有什麼隱情,才讓高倉龍一和鈴木智久交好。在遲原理奈關於高倉龍一的設想裡,他不會和鈴木智久這樣的人熟識來往。

“對了,你和鈴木那小子是怎麼回事?秀賴說比賽那天他在後台等你,還送了一捧鮮花。最近,網上關於你們的新聞可是炒得很火熱。”

赤木有希用促狹的眼光看著遲原理奈,八卦之心昭然若揭。

經曆的次數多了,遲原理奈已經在短短幾天內成功地達到了免疫的狀態。於是,遲原理奈淡定地答道:

“沒有什麼關係。”

“好吧”赤木有希無趣地撇了撇嘴,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揚聲道,“說起花,我看當時跡部也拿著一捧紅玫瑰,是不是送給你的?”

一捧紅玫瑰?

遲原理奈當時隻關心比賽結果,又被鈴木智久的提議擾亂了心緒,根本沒有去注意休息室裡突然出現的跡部景吾,更不用說他手裡拿著的花。

“大概是母親把跡部君找來,他礙於禮節準備的花吧。”

又或許,那束花根本不是送給她的。反正,他們現在又沒有什麼關係。

對於跡部景吾的一舉一動,遲原理奈毫不在意。

隻是談到這裡,遲原理奈才記起,她還沒和遲原雅子解釋她和跡部景吾之間的事情,勸誡她不要白費力氣。

今晚,遲原理奈就必須把這件事情說清楚,防患於未然。

赤木有希不屑地輕哼了一聲:“還禮節?既然秉持著英國紳士的風範,跡部景吾居然還拒絕了我們的晚飯邀約,當晚就離開了巴黎,真是好笑。”

跡部景吾沒有和遲原雅子她們一起用餐?

之前和赤木秀賴合奏,相互磨合的時候,遲原理奈聽到他無意中說起,跡部景吾的比賽是十一月十四日,國際青少年小提琴比賽的前一天。

跡部景吾本該當天回到東京,卻留在了巴黎,還恰好去觀看了她的比賽演出。赤木有希又說跡部景吾買了一束紅玫瑰,卻在遲原理奈和鈴木智久說要單獨約會的時候離開了巴黎。

“你的辦公桌——”

“在本大爺的會長室裡。”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跡部景吾對她的心意。

在遲原理奈明確拒絕過跡部景吾之後,她沒想到跡部景吾還能做到這一種地步。他願意放下一部分身段,舍棄些許尊嚴,去挽回這段感情。

隻可惜,還不夠。

遠遠不夠。

遲原理奈不會再傻乎乎地相信他的承諾,他自以為的極大讓步在她的眼裡簡直一文不值。

遲原理奈有些懊悔,竟然沒有在那時候說出更重的話。

跡部景吾太傲慢了。

跡部景吾願意作出退讓,先服軟,但是他重新追求遲原理奈的手段中無一不透露出他的傲慢,仿佛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利用學生會會長的權力,安排遲原理奈去組織網球部的比賽。沒有經過遲原理奈同意,擅自把遲原理奈的辦公桌搬到他的會長室。

遲原理奈發現,跡部景吾告訴她真相的時候,話語中還隱隱帶著自豪的意味。

他對此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穩操勝券,遲原理奈對他的讓步應該感恩戴德,而不是繼續擺架子。

所以,跡部景吾才會在遲原理奈嚴正地拒絕他之後,露出錯愕的表情。

遲原理奈本來不想再和跡部景吾有過多的牽扯,但他的傲慢實在令人惱火。

如果跡部景吾再不知好歹地接近她,遲原理奈一定會毫不猶疑地粉碎他所有的尊嚴,將他珍惜的一切棄若敝屣。

寧缺毋濫。

遲原理奈不會再上當,錯把感情中的殘次品當作珍寶,對它嗬護至極。

想要遲原理奈的真心,那就獻祭你的一切吧。

跡部景吾,你敢嗎?

遲原理奈開始期待跡部景吾接下來的行動。

上一頁 書頁/目錄 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