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兒端起碗看向他:“小度,嘗嘗我做的紅燒肉,這可是專門兒為你做的。”
“謝謝李嬸兒。”
“可不嘛,這要是平常不過年不過節的,我媽才不舍得做紅燒肉呢。”一旁的周大帆咬著紅燒肉口齒不清的。
李嬸眼睛一瞪,沒好氣道:“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就沾小度的光吧。”
這話錢度該怎麼接,隻能笑笑不說話,嗷嗷往肚子裡旋飯。
不快不行啊,桌麵上的幾雙筷子感覺都有殘影了,慢一點都是罪過。
這都八二年了,還是大首都,話說一盤紅燒肉也不至於這樣吧。
一頓飯十分鐘解決了戰鬥,碗裡又倒了開水溜縫兒,順帶喝掉碗上殘留的油邊。
他是唯一造了兩碗半的人,連倆親兒子也隻是一碗半。
臨走李嬸還嚷著下次再來,讓錢度看周槐林的眼神都充滿的同情。
這家是怎麼守的,這都能被偷水晶。
想著又想到了自己,心裡自嘲一笑,特麼的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目送錢度走遠,李嬸這才回屋收拾碗筷,紅燒肉的盤底,晚上還能再炒一炒,老一輩人過來的指望丟是不可能丟掉的。
一旁的周大林靠在床上嘟囔道:“媽,你剛才怎麼沒提我那事兒?”
周槐林接茬道:“這事兒不能急,得慢慢來,一頓飯就想成啊?”
“要我說還不如直接挑明,然後花點錢買一間呢。”
李嬸兒這時候扭頭了,眼珠子轉著:“聽你這話,合著錢跟大風刮來似的,能不花錢當然最好,我看啊,明兒還得請小度過來吃飯。”
“你馬上要結婚了,咱家這情況就這樣,指望出去買房肯定不可能,你爸廠裡那分配第三期的樓房不知道得什麼年月...”
說到這裡,李嬸頓了頓,感歎道:“剛才去叫錢度的時候,我又打量了幾眼那屋子,被錢老頭收拾的真沒話說,一整個院子呢,他一個人哪能住的過來嘛。”
“錢老頭不在了,這小子胎毛還沒掉全,等吃咱幾頓飯,再開口求情,以大林結婚沒地方為由,讓他讓出西廂房來,指定能成,咱先提借住,彆的不管,這一住進去,以後誰說的準呢。”
周槐林打了個嗝,想了想道:“錢老頭應該有完整的房契,等錢度大一些趕人的話怎麼辦?”
“那他就是白眼兒狼!”
李嬸嗓門兒一高:“那麼大院子,給大林一間怎麼了,咱這紅燒肉白喂了?放眼四九城,誰一個人住那麼大院子!
彆的先不提,讓大林結婚住進去再說。”
周大林在一旁聽著心裡直樂嗬,結婚後能跟父母分開住,老婆孩子再熱炕頭,感覺好日子都在向他招手了。
“唉媽,那剩下來的錢,要不再給我弄件大彩電唄?”
這話一出,周大帆不乾了,錢都給你了,我以後怎麼辦,大林你不厚道。
老周家那邊雞飛狗跳,錢度在自家院門口打了個噴嚏。
“這感冒抓緊好利索吧,感覺虛的一批。”
回到屋,蜂窩煤火爐封門大開,溫度直線上升,錢度癱在太師椅上走著神。
這往後的日子得規劃規劃,畢竟偌大個院子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重來一次,趕上好年代,高低得享受享受生活。
想著又起身跑去自己的屋子拿出紙筆。
先解決吃喝問題,起碼得不被餓死吧,蹭吃蹭喝錢度估計蹭不了幾頓。
“頓頓有肉...”
“對了,還得上學,明年就要高考了,這...努努力是不是能上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