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倆年紀差不多,彆老同誌同誌的叫了,我叫王小飛,你叫我小飛就成。”
錢度哪能真叫,伸出一隻手笑道:“飛哥,我叫錢度,你叫我名字或者小度就行。”
王小飛下意識跟錢度握了握手,笑容更熱情了些,解釋道:“我們這茶攤子,主要是給從外地人或者村裡進京的人擺的,一分錢一碗,最熱鬨的時候一天少說能賣個兩千多碗。”
“這麼多?”錢度是真的驚訝。
王小飛不以為然道:“那當然,這可是大首都,咱這兒可是前門大柵欄,每天來京進城從這路過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錢度一邊聽著,一邊頭腦風暴著,一天彆兩千碗了,折個中,一千碗,一分一碗...
“照飛哥您這麼說,這攤子一天少說能賺十塊錢,一個月就是三百,你們這每個人月入七十五塊錢啊!”
錢度眼睛有些冒光,這活兒除了冬天受冷,夏天受曬外,可跟那些五六級的正式工工資一樣。
王小飛撓了撓頭,同樣是長發中分,他的看上去就比錢度要飄逸不少。
“我們這...不算是自己開的,這是街道辦支起來,我們算是上班的,剛開始每個月十五塊錢,去年剛漲,一個月二十五。”
王小飛說到這裡臉不自覺有些發燙,聽著錢度的反問更燙了。
“這也太少了,還不如單乾呢,也不是什麼在編正式工,就沒想過單乾啊?”
王小飛搖了搖頭,哭笑道:“到是有人單乾過,那不前邊就有,可隔三差五就被人收場地費保護費,動不動就有混混喝茶不給錢砸攤子,砸完就跑,我們這掛著街道的牌子,他們才不敢撒潑。”
這時候後麵一個女孩兒走了過了開口道:“我們這哪能跟那些廠裡的正式工比,當初就是返城知青太多了,工作崗位又一個蘿卜一個坑,正經崗位輪不到我們,街道左想右想,才讓我們來這擺攤賣茶水。”
“嚴格上來講,跟掃大街清理廁所的人沒區彆。”
王小飛瞪了她一眼,回過頭尷尬笑道:“還是有區彆的,起碼一個月掙的多了。”
“一個月工資還不夠買一件裙子的錢呢..”
“什麼裙子一件要二十五,小心讓你媽聽見了削你。”
王小飛嘴上這麼說,其實這就是現實,老一輩反應的慢,可他們年輕人反應可不慢。
成天在街上晃悠,哪兒變了哪兒沒變,發現的最早,可這又能怎麼辦呢。
好歹有份工作,工資尚可,自己又無欲無求,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唄。
錢度愕然,隻能笑道:“現在物價上漲,咱這茶水漲到兩分一碗也成吧,再跟街道提提漲工資。”
“這幾年下來,到處都是賣茶水的同行,你漲彆人不漲,那不就沒人來光顧了。”
錢度順著開口道:“那就把同行拉一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條街統一漲價唄,總歸都賺錢。”
“我,唉...”王小飛張了張嘴,最後隻是歎了口氣。
錢度吹著氣喝完,嘴裡留香,見他那樣子,臨走前笑道。
“萬事開頭難,實在不行增加自己攤位的競爭力,這茶不錯,吆喝的時候這茉莉花茶前麵加個精品二字也可以嘛,每壺加勺糖也行,嗯,或者順帶著賣些花生瓜子饅頭什麼的。”
“服務對象既然是進城的外地人,除了渴當然還有餓,除了賣茶還能賣點其他東西嘛。”
王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