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會拉?”
老人狐疑的看向了他,因為他覺得這種樂器根本不像是白洛這種浪人打扮的人能用的。
“當真!”
白洛十分肯定的說過。
好歹他也是把二胡老師拉走的人,怎麼說也是有些技術的。
而他的這種自信,也感染了那老人。
“行,如果你拉的還可以,這樂器送你又何妨?”
老人當即放下了手中的三味線,取出了那被他保養的很好的二胡。
遞給白洛之前,他還愛惜的擦去了雨水留下的痕跡。
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憐愛這堆樂器的。
白洛並沒有忙著接過二胡,而是搬來一個木桶當做椅子,這才接過對方遞來的二胡,擱置於左腿根部。
先不論他拉的如何,單單是他現在持琴的姿勢,就讓老者眼前一亮。
沒錯,應當就是這麼持琴,這小子沒說謊,他的確會這種樂器!
以老者對樂器的經驗,他一眼就認出白洛的姿勢才是最為正確的。
怪不得以往他拉不出好的聲音,原來是姿勢錯了啊。
深呼吸一口之後,白洛拉動了手中的琴弓。
悠長的聲響在沙灘上傳出了很遠,哀怨、蒼涼、絲絲縷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竟是連海浪聲都因此而平息。..
那淡淡的音節,如同輕雲般無定的漂浮著、翻騰著、翻滾......
“停停停!不是說了嗎?難民營裡不許乾木工活?誰t在拉鋸子?!”
白洛是在一陣怒斥聲中從自己的世界清醒過來的。
他定睛一看,那老人竟是拉著自己的板車逃出了數米遠,難民們也停下了自己的舞姿,蜷縮在了一起,用驚恐的目光看向這裡。
就連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塔季婭娜,也不著痕跡的退後了半米有餘。
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她聽覺方麵可是遠勝常人。
隻是退半米而已......已經很難得了。
“咳咳,這......這是二胡,是樂器,不是鋸子。”
白洛清了清嗓子,試圖解釋些什麼。
但是那士兵顯然不信。
“告訴你,我在加入幕府之前,乾的就是木工活,你以為我聽不出拉鋸子的聲音嗎?”
“......”
罷了罷了。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這群庸人聽不懂自己的樂曲,是他們的損失。
猶記得他家門前有著一片小樹林,每次他練習二胡時,群鳥紛飛恍若百鳥朝鳳,甚至有不少鳥兒還落在自己的身邊,傾聽自己的演奏。
一曲拉完,那些鳥兒還久久不願離去,甚至佩服的或雙腳朝天、或頂禮膜拜。
就連那最喜歡抓鳥的貓咪,都是和鳥兒一起匍匐在地麵,甚至連鳥都忘記抓了。
人啊,被世間的各種欲望所侵蝕,早已不懂得何為藝術、何為真正的音樂。
反倒是這些大自然的生靈,比人類要更加享受這難得的渺渺仙音。
也罷,有空還是去淺瀨神社拉拉吧,那邊的貓咪肯定比這群庸人更能體會到他二胡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