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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上的人甚至連絲毫聲響也不曾發出來。
溫香軟玉在懷,更是激發了他的膽色跟勇氣。粗糙的掌麵攀爬著,落在了她的麵頰上。暖的,滑溜極了。像是他吃過最好的豆腐,嫩生生,雪白誘人。他不禁低低呢喃起來,“嘁,這麼嫩,怎麼就成了老太太……”
掌下的皮膚柔滑細膩恍若凝脂,他輕輕觸碰著,摸到了幾縷細碎紋路。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倏忽間便略了過去。
俯身,低頭,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
身下的人,仿佛非人,而是具溫暖的泥塑,一動不動。
他漸漸得意起來,嘴角掛著張狂的笑意,覺得自己這一回倒是也沒有白白回來。享了女色,又能得銀子,若不是中毒這件事一直在心頭盤旋不去,困擾著他,這會子他都要忍不住大笑幾聲了。
黑暗中,他的喘息聲慢慢重了起來。
他並不知道,自己身下仿若假人般的三老太太,其實清醒得很。
甚至比往常的她,還要來得清醒許多、許多。
這香有多霸道,她這會才真的了然。
意識清醒,身體卻絲毫不得動彈。這也就罷了,偏生五感越加明晰,耳更聰,肌膚更加敏感。一切的一切,都叫她覺得又恐懼又難堪。她雖不能動彈,卻聽得見對方發出的聲音。她識得這聲音,她也終於明白過來,這粗俗又下.賤的仆人,竟正在肆無忌憚地觸碰著自己的身體!
她是矜貴的婦人,可不是那人儘可夫的下作女子!
心內嘶聲呐喊著,她憤怒惶恐至極,身體卻漸漸不受控製地酥麻起來。
這不是她的身體,這並非是她熟悉掌控著的身體!
她年紀已不算小,可這般多年來,一個人寡居,日漸乾涸。這會便像是久旱逢了甘霖,緩緩濕潤起來。
這樣的感覺,令她羞.恥,又不忍心打斷。
矛盾重重,她已無法思考,為何自己吩咐去尋宋氏的人,會出現在自己的屋子裡,又膽敢在自己身上做這樣的事。意識伴隨著內心的焦灼,一點點逝去。她拚命掙紮,腦子重新飛快地運轉起來。春平去了哪裡。春平這小娼婦究竟去了何處。為何這會了也不歸來?
白皙的肌膚上烙印下了玫紅痕跡,她覺得自己在輕輕顫栗,緊跟著又悔恨起來。
若是不將秋喜逐走,自己興許就不會落到眼下這樣的地步。
可轉念間。又想到若這人敢對自己如此,同樣宿在屋子裡的秋喜也會被香氣迷倒,那她又如何能幸免於難,左不過是主仆二人一道出事罷了……
她在心底裡啜泣著,隻覺得自己像是躺在汪洋中的一葉扁舟上,晃動著晃動著,渾身濕透。
這已是她今夜能想到的最壞的事,是此生發生在自己身上最最叫人痛苦不堪的事,卻全然沒有想到。事情遠遠沒有這般簡單。
如今這一幕,不過隻是開鑼的第一場暖身戲罷了。
屋外,大雨仍在下。
天色漆黑,無月無星。
月白秉著謝姝寧的吩咐,悄然走至陳氏門外。抬手叩響了房門。
“叩叩——”
四下寂靜中,這短促而輕快的叩門聲顯得極響亮,可未曾傳遠,就又被雨聲給打碎了。
如此反複四五次,屋子裡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後窗紙上映出一抹黃暈。燭火隨著腳步聲開始朝著門口移動,月白注意地聽著,匆匆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隱在了黑暗中,垂下頭去。
“咿呀——”一聲,門被打開,裡頭探出來一個腦袋。
是雪梨。
“夜已深,是誰叩門?”雪梨似乎並不敢出門,隻站在門內衝著外頭月白的身影,壓低了聲音問了句。
月白亦壓低了聲音,用比往日更深沉些的嗓音緩緩道:“老太太夜裡睡不安生,想起一事,因而吩咐我來請陳姨娘過去一敘。”
“是春平?”雪梨掩著嘴打了個哈欠,“老太太怎麼這個時辰讓你過來?”
月白的頭未抬起,依舊低著頭道,“老太太未說,我們做奴婢的自然也不會知道。不過,聽說是要緊事,不能耽擱了。”
雪梨聞言不由吃驚,連哈欠也忘了打,“那、那我這便去喚陳姨娘起身。”
“老太太特意囑咐了,要陳姨娘帶上九小姐一道去。”不停落下的大雨中,月白謹記著謝姝寧的話,連忙追加了一句。
雪梨心裡記掛著,點點頭就轉身進了裡麵。
隨後,燭火穩穩地在窗台下的木桌上燃著,屋子裡傳來小孩哭鬨嚶嚀的聲響,其間混雜著陳姨娘嘟嘟囔囔的咒罵聲。許是顧忌著“春平”在外頭,所以她並沒有揚聲,嘟囔了幾句,便靜了下來。
月白並沒有等太久,陳氏就抱著謝姝敏自門內走了出來。
雪梨自然也跟著,手中提著燈,幫諸人照明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