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在她們麵前的時候,謝姝寧小小年紀就已是一副雷厲風行,頗有手段的模樣。
於是眾人也就都明白了,月白在謝姝寧心裡是不同的。
很快,這群人就都開始以月白為標杆,時時行事都照著月白的模樣來,倒叫謝姝寧哭笑不得了。
……
進了六月,天氣大熱,宋氏買了頂鮫綃帳送到了瀟湘館,叫瀟湘館裡的丫鬟們都嘖嘖稱奇,豔羨不已。這事也就隨著丫鬟們的嘴一句又一句傳遍了謝宅,傳到了長房諸人的耳裡。
自來喜歡同謝姝寧攀比的謝芷若就撕了自己的新帳子,纏著鬨著要蔣氏也去買頂鮫綃帳來給自己換上。
蔣氏正在心煩長女的婚事,哪裡耐煩小女兒為頂帳子鬨騰,冷著臉斥了句:“你成日裡同那暴發戶攀比什麼?難不成換頂帳子,你就能成仙了?”
謝芷若癟著嘴,眼淚落得像是下雨,“不過一頂帳子,你也舍不得給我,可見你心裡隻有姐姐。根本沒有我。”說著,她哭得愈發傷心起來,“我早該知道的,若不然,你又怎麼會將姐姐帶在身邊,卻把我一人丟在京裡,一年才見上那麼一兩回……”
“你如今倒怪起我來了?當初是誰非不肯走,哭著鬨著就要留在老宅,你如今竟還有理了?”
謝芷若聽了這話,又見蔣氏麵色冷漠。捂著臉衝了出去。一路哭回了自己的屋子。
沒多久。這事就被長房老太太給知道了。
老太太這時身子已大好,吃得香睡得安穩,麵色紅潤沒有絲毫病容。
她聽說謝芷若被蔣氏斥責到大哭,就親自譴了人去慰問。知道不過是為了頂帳子,就生起了蔣氏的氣。當日就傳了蔣氏來說話。
“隻是頂帳子,她要你給她不就是了,何必鬨成那樣?”長房老太太撚著佛珠,搖了搖頭。
蔣氏隻以為是小女兒又來同老太太告狀了,心裡氣不打一處來,蹙眉辯解:“母親,您可知那帳子多少一頂?”
長房老太太倒沒想過這個,沉思了下道:“左不過百來兩頂了天了。”
“若隻是百兩銀子的物件。我豈會不答應?”蔣氏差點被氣笑,“那可是鮫綃製的帳子,要足足三千兩呢!”
“三千兩?”老太太吃驚地瞪大了眼,將手中的佛珠轉得飛快,“三千兩一頂帳子?”
蔣氏冷笑了聲。“六弟妹手頭闊綽,我可比不得。”
聽到她說起宋氏,長房老太太遂不吭聲了。
她的命,那還是宋氏請來的大夫給治好的,她欠了宋氏一個大人情,隻怕今後都要還不上了。
兩人就都沉默了下去。
殊不知,就在這當口,原本哭哭啼啼傷心不已的謝芷若卻正帶了人往三房去。
去了三房,她就直直往瀟湘館衝。
謝姝寧不知道她會來,這會趕巧在纏著卓媽媽商量月白的嫁妝。
月白的親事,總算是定下了。
因她沒有家人,謝姝寧又要還了賣身契於她,到時候從府裡出門就要另尋個身份,謝姝寧就央了卓媽媽認月白做乾女兒。
嫁妝單子自然也要豐厚些,所以謝姝寧一早就開始準備。
她這心情倒不是嫁丫鬟,而是嫁女兒了……
鹿孔那邊,是江嬤嬤去提的,隻說了是八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到時候會去了奴籍。
一提,鹿孔就紅透了臉,扭扭捏捏地問是不是月白。
兩人倒也見過幾麵。
江嬤嬤就瞧出了名堂,同他細細說了一番話。
鹿孔聽到是月白後,長舒一口氣,想也不想便應下了。
索性他也是孤家寡人一個,父母早亡,這事甚至不用過問旁人便定下了。
宋氏知道了也高興,覺得兩人般配,就笑吟吟尋了謝姝寧去,說要出資買棟小宅子送給鹿孔兩人做新婚賀禮。
謝姝寧想著倒是好,第二日就嚷著讓人去尋摸合適的宅子。就昨日,聽說已經有了眉目,她正想著待明天親自帶著尚不知情的月白去瞧一瞧。
誰知,她忙著,謝芷若這邊卻鬨上了門。
瀟湘館守門的差事,是眾人眼中的好活計。謝姝寧平日裡進進出出,時常賞些散碎銀錢,叫眾人歡喜不已,個個都搶著要這差事。
因而,門守得極好極嚴實。
謝芷若當然要等通報過後才能進,可她這便覺得謝姝寧是故意為之,在院門外就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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