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仁沒有動作,僵在那,恍若塑像。
為什麼,總也忘不掉……
大抵,是因為那些歲月,是他僅剩的身為完整的男人而擁有的時光吧。
少年心事,細碎而繁密,羞怯又難以忘懷。
他明明以為隻要還了那份人情,他便能拋卻過往,隻做他瀟灑肆意的惡人去。卻不妨,記憶生了根。
時至今日,他又還能給她什麼?
汪仁坐在樹乾上,身子往後仰。不顧臟汙,就這樣倒了下去,腦袋朝下,閉上了雙目。
就在他閉目的那一瞬,有個身影翻過了謝家三房的牆,進了裡頭。
汪仁沒有瞧見,他隻是閉著眼吹著風幽幽地想著。
他將皇城裡的諸人當做棋子,肆意玩弄,甚至暗地操控了帝王更迭,然而這樣的他卻永遠沒有辦法取代。謝元茂的位置……
即便那是個那樣叫他厭惡不屑的人。
誰讓他的權,是用永恒的殘缺換來的。
汪仁長長歎了一聲。
漸臨的夜幕將汪仁的歎息聲遮去的時候,謝姝寧見到了燕淮。
吉祥給圖蘭送了口信,也不知他們是如何聯係的,竟是完全避開了眾人。
圖蘭就來悄悄附耳告訴謝姝寧。燕淮來了。
簷下的防風燈才亮起,黃乎乎的光一團團撒在廡廊下,謝姝寧正漫不經心盯著看,心中對母親這回竟直接將父親給鎖起來的事,感到頗為不可思議。母親這,怕也是氣急了。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連讓三伯父跟父親說話的機會都無。
她正打算過會去玉茗院親自瞧瞧母親。誰知就聽到了圖蘭附耳過來說的話,頓時唬了一跳,差點從炕上摔了下來。
圖蘭還傻乎乎的:“小姐,誰也沒瞧見,卓媽媽也不知道!”
謝姝寧苦笑:“我以為你是不懂規矩,原來你是懂的呀!”
明知道外男不可進內宅。卻還放了燕淮進來,這是哪裡來的規矩?她不由故意板正了臉,沉聲道:“快些將人給趕出去!”
圖蘭連忙道:“小姐,他說是來賠禮道歉的!”若非如此,她才不願意來做這個中間人。隻是她直到這時才想起。自己一時慌張竟忘了先問一問,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道歉的。
謝姝寧見她突然擰眉,一臉懊惱,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問道:“人在哪裡?”
來都來了,還是趕緊見一麵打發走了才是,萬一叫府裡的人瞧見,那可了不得。
圖蘭道:“在園子裡。”
謝姝寧遂想起那地方隱蔽不提,換了武功不錯的人,輕而易舉便能翻進來,可見府裡不大安全,明日便該好好整頓一番才是。
她換了衣裳,隨意尋了個由頭帶著圖蘭出了瀟湘館。
圖蘭寸步不離地跟著,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像上回在街上一般,讓燕淮跟謝姝寧獨處了。
吉祥也跟了進來,謝家之外,自然還有燕淮的人在守著放風。
“何事?”謝姝寧沒給他好臉色。
燕淮摸摸鼻子,輕咳一聲,開始道歉。
謝姝寧臉一沉,倒沒同上回那般直接將他往水裡推,隻站在那不出聲,良久方道:“多慮了,往後不見則可。”眼不見為淨。
話音落,掌心忽然一涼。
她低頭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
燕淮輕聲道:“要不然,你還我一劍便是了。”
謝姝寧看著自己掌中握著的匕首寒光泠泠,不由愣住了。
機會真到了手裡,她腦海裡浮現出的卻不是自己受傷的場景,而是元宵燈會上,蹲在岸邊背對著她用悵然的語氣說著外祖母的少年……
“還你一道傷,倒便宜了你!”她一把將匕首丟開,咬牙道,“欠著!”
燕淮微笑:“好。”
***
這聲好言猶在耳,債卻就開始還了。
沒幾日,林遠致跟難得出門一趟的謝芷若竟就撞了個正著,英雄救美,坊間一時傳為美談。
謝三爺卻惱火極了,先將蔣氏狠斥了一頓,絕不準謝芷若再出門,隨後便要來找謝元茂商量,誰知謝元茂卻病了不能吹風連麵也沒見著。
等到他一轉身,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人給擺了一道。
狀告他的折子在肅方帝桌上堆得滿滿當當,看都看不過來。
貪汙受賄徇私舞弊,簡直五花八門!
&nbam、晴晴大晴晴、霜降十三城、路人咖啡、筱洛洛、麗麗安娜1029幾位親的粉紅~~感謝sunflower889親的平安符~~感謝楓葉沙沙親的兩把桃花扇~~打賞的加更拖了好久,本來想著到月中應該至少還完了一株仙葩的,結果一直病著,一下子瘦了四斤,太苦逼,作者君一共也沒幾斤重,瘦的能被風刮跑,淚奔……久久難愈,更的就慢了,後半個月會努力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