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救她,可對她而,卻已不願意再這般走下去了。
他沉默了下去,燕嫻則笑著攥住他的袖擺,道:“哥哥不要掛心我,倒是該多想想你自個兒的事。我可不想在還沒能見著嫂子之前,便撒手人寰。若真那樣,委實虧了些。”
“彆胡說,什麼撒手人寰!”燕淮輕斥了聲,眼眶愈紅了。
大概是血脈相通,天性使然,又或是燕嫻這樣的孩子,沒有人能厭她,兄妹二人從初見開始,便是相見恨晚。
他們是對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興許也正是因為如此。燕淮越來越不敢去想,不知何時,她便會舍棄這幅衰老的皮囊,撒手而去。
燕嫻卻總將自己隨時可能會死的事掛在嘴邊。
她知道。她每說一回,就是在自家哥哥心上多割一刀。
可是她還是要說,必須說。
隻有這樣反反複複地告訴他,等到她真的離開的那一日,他才會麻木,才不會那般悲痛。
人呐,誰讓痛苦的,總是活下去的那一個。
她繼續笑著,眼神裡卻閃過一絲哀痛:“哥哥,我可是說真的。你若真喜歡那位小姐,不若早些將她娶回家來吧?”
自小被深藏在僻靜之處長大,身邊來往的人不過寥寥,她雖聰慧懂事,卻並不大通人世故。
她隻知。自家哥哥似有歡喜的人了,既喜歡,早日娶回來多好。
燕淮望著她,欲又止,耳朵微紅,良久方道:“她似乎,不大喜歡我……”
燕嫻瞪眼。奇怪極了:“哥哥這般好的兒郎,竟還有人不喜歡?論樣貌論家世門第論本事,哪一樣能叫人不喜歡?”
她說得過於直白,燕淮聽著,耳朵尖尖愈加紅了。
他訥訥道:“你除了我,也隻見過父親跟吉祥如意罷了……”
“哥哥這話。倒是嫌我見識過的男人太少?”她輕咳了兩聲,“我夢裡,可也是見過不少的。”
燕淮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嗔她道:“你這做的什麼夢?”
燕嫻瞪他一眼,連忙調轉話頭:“不談這個不談這個。哥哥還是同我說說我的未來嫂子,生得是何模樣吧?哥哥這般好的人,她今日還不中意,來日也必定會心動的!”
燕淮聽得無奈,正要說些彆的,心中驀地一動。
他試探著道:“你可是急著要幫我掌掌眼?”
“這是自然,總要瞧過了才能放心。”
燕淮就道:“我先前提過的那位大夫,正是她身邊的人。”
“是嗎?”燕嫻微怔,“這般說來,若要為請那位大夫來望診,勢必要經過未來嫂子?”
燕淮頷。
燕嫻眼神遊移,望著頭頂上高高的碧空,轉瞬間下定了決心:“既如此,哥哥就趕緊去請他來吧!”
話畢,她又悠哉地加了一句:“為了哥哥的終身大事,小妹定當竭儘全力。如今隻盼著,未來嫂子千萬不要不肯借人才好。”
她一口一個未來嫂子,叫燕淮聽得窘迫不已。
八字還沒一撇,若不是燕嫻有次偶然問起,他亦沒有想過,自己對謝姝寧,似還有這樣的心思。
也不知是不是聽她說得多了,他心中的那點子古怪愫,也隨之日漸膨脹,膨脹到他竟悄悄去了普濟寺,隻為見她一麵。
青空之下,兄妹二人各懷心思。一個想借機讓妹妹答應望診一事,一個本著為兄長的終身大事努力,肝腦塗地亦在所不惜,結果都打起了謝姝寧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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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謝家三房的瀟湘館裡,謝姝寧卻是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她憂心的是,舒硯跟紀桐櫻的事。
也不知紀桐櫻是何時抽空寫了信的,這日她才得知舒硯回府的消息,紀桐櫻的信也已經到了她的手上。
足足寫了三張紙,都是在問舒硯的況。
謝姝寧一目十行,看到最後已然十分肯定,紀桐櫻這是心中已有駙馬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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