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雲詹先生因為突然病倒,平郊的莊子偏僻了些不便問醫調養,便被謝姝寧想法子接到北城重新安置了一番。後來鹿孔多方努力,終於將雲詹先生的病情控製住了。雲詹先生臥床靜養了一段日子,而今身子雖好了些,不必再每日臥床,胃口也好了許多,但他的病不能去根,身子還是虛的。他怎麼會突然和謝姝寧一起回了東城?
燕淮不由疑惑,問小七:“眼下人在哪裡?”
“天日漸涼,先生受不得風,夫人便讓人在暖閣裡讀了火盆,讓先生歇在那了。”小七道,“雲先生此番來。說是想要見一見您。”
燕淮聞言,愈發疑惑不解。
他沉吟著吩咐下去:“你去回夫人,我片刻便至。”
若非是因為雲詹先生要見他。想必謝姝寧也不會派了小七來外書房知會他。
他轉身走進裡頭,還未開口,便先聽得紀鋆道:“可是家來了客?”
燕淮如今樂著旁的身份住在東城,能上門來的人,當然也都是知道他身份的,這便說明來人不是一般人。這等關竅,不必多說也能想明白想透徹。更不必說瞞著紀鋆這樣的人,更何況也不必瞞。
雲詹先生是謝姝寧的師長,多年來又一直都住在宋氏名下的莊子上。隻要有心,打發出去幾個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得清清楚楚。
紀鋆聽說來的是教授過謝姝寧的長輩,又是病弱老邁之軀。不由得道:“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知道了,我於情於理也都該過去拜見一番。”
話已至此,的確是於情於理。
燕淮眸光微閃,先行一步悄悄讓人遞了個消息過去給謝姝寧,後同紀鋆二人相攜去了雲詹先生所在的暖閣。
而今還隻是初秋,綠葉漸黃,白晝漸短,可天氣說冷也沒冷到已要讀了火盆才能過日子的地步。但雲詹先生因為身子羸弱。頗為怕冷,雖然他一直說著不必麻煩。謝姝寧卻還是讓人將火盆讀上了,又使青翡取了薄毯出來覆在了雲詹先生膝上,這才安心了些。
方才在北城,她臨行前,一如往常去探望雲詹先生。
雲詹先生卻忽然提出,想要見上燕淮一麵,有些東西要親自交給他。
照理,雲詹先生同燕淮並不十分熟悉,倆人還隻是當年燕淮暫居平郊時,多見過幾麵。
他說想見上燕淮一麵,謝姝寧聽了也奇怪,但雲詹先生說話做事,向來都有他的道理,他既想見燕淮,當然也有要見的緣由。謝姝寧雖然不解,但也沒有異議,隻是覺得雲詹先生身體不好,不宜車馬勞頓,便道待到明日她再同燕淮一道過來見他便是。
然而雲詹先生卻似乎有些莫名的急切,按捺不住。
他搖頭否決,提議同謝姝寧一齊去東城。
這是從來也沒有過的事。
論不愛走動,雲詹先生排第二,一定沒有人敢排第一。
可這次他卻說要親自前往東城,甚至說出了太久不曾見過外頭的天,權當透透氣也好。他年歲漸大,身體也不好,沒多少日子可盼了。一日拖得一日,誰知他明日是否還能好好地睜開眼看一看這天這雲。
他不提倒罷,一說起來便全往糟了說,聽得謝姝寧連忙打斷,答應了下來。
於是略收拾了一番,雲詹先生便撇開了雲歸鶴,跟著謝姝寧回了東城。
歸鶴不放心,要跟著一道,卻被雲詹先生一句“吃飯如廁都得瞧見你,今次就彆跟著了”給硬生生堵了回去。
好在謝姝寧想著鹿孔原就在東城,老頭子固執些,也沒有大礙,這便領著人回來了。
一進門,他就問,“姑爺人呢?”
謝姝寧無法,隻得派了小七去書房知會燕淮。
雲詹先生捧著熱茶坐在太師椅上,一張老臉因為大病一場,變得有些皺巴巴,像朵秋菊,眉頭也總擰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謝姝寧同他說話,他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視線一直落在門簾子上。
須臾,外頭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門簾子輕晃。
雲詹先生的眼睛亮了下。
ps:昨天說犯困腦子漿糊,原來是又感冒了,不運動的身體素質好差…抹汗,12讀前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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