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區區長徐百川和上海站站長鄭耀先,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醫院。
但此時的醫院已經被特彆組全麵接管,偵緝大隊和警察也介入其中,重重封鎖了醫院,兩人並沒有見到搶救中的張安平。
但從醫生、護士的神色中,兩人猜想張安平這次可能危險了。
徐百川和鄭耀先震怒不已。
張安平除了是他們的同僚外,還是戴老板的外甥啊。
這一層關係在這擺著,如果張安平掛了,他們兩個鐵定有大麻煩。
徐百川立刻著手調查起張安平遇刺的經過。
這一查,徐百川的臉直接綠了。
張安平是為了查日本換俘的目的而在龍華監獄待到深夜的,這件事他難辭其咎!
而縱觀這件事,徐百川立刻意識到所謂換俘的真正目的。
就是為了讓張安平短暫的暴露,然後借機刺殺!
尤其是當他特意去了案發地,看到那輛千瘡百孔的汽車後。
“區長,殺手下手非常狠。”鄭耀先勘查完現場回來後道:
“安平老弟應該是行駛中發現了有人不軌,他急打方向讓汽車衝下了路麵,在衝下路麵的同時他跳車了。而殺手們對著汽車射出了超過四百發子彈。”
“在之後,他們搜索了周邊,沒找到安平後丟出了手雷,地毯式的炸了這一片區域,為此他們丟了16顆威力極大的手雷。”
徐百川黑著臉:
“對方用的是什麼武器?”
鄭耀先答:“從彈頭看,應該是美製的湯姆遜衝鋒槍。”
“耀先,我們一定要找出殺手和幕後真凶,要不然伱我這次可能都得栽了!”
“嗯。”
鄭耀先回答。
但他清楚,想找到殺手,非常難。
因為他確定殺手的身份。
正是因此,他才知道沒有實錘的證據,這件事……最後隻能掛起來,他和徐百川,可能要承受戴老板的怒火。
……
醫院。
“張安平”躺在病床上,包的像個粽子一樣。
而張安平則冷著臉坐在一旁,周圍特彆組的成員,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聲喘息,生怕承受憤怒的老師的怒火。
陰溝裡翻船的張安平當然不會遷怒他人。
此時的他正在反思自己的錯誤。
自己前腳才嘲笑前任特高課長,後腳自己就步了後塵。
【小看了對手啊!】
原時空中,明家兄弟把南田洋子和藤田芳政當猴耍了,再加上兩人履任後一個賽一個的低調,自己居然小看了人家。
這代價可真特麼的慘重啊!
檢討之後,張安平思索起該怎麼報複回去——君子報仇不隔夜!
【報複?】
張安平突然冷靜下來。
自己布局習慣一石多鳥,那藤田芳政、南田洋子呢?
如果是自己策劃對某人的刺殺,會考慮到刺殺不成的補救和預案,對手呢?
而對方費儘心機的通過外務省和國民政府達成換俘協議,就是為了除掉自己?
僅僅是為了除掉自己,需要這麼的費儘心思嗎?
不對!
除掉自己是目標,換俘也是目標,他們極有可能是故意做出著急換俘的姿勢,借機釣自己上鉤,而後借此將換俘的目的“洗白”。
也就是說,換俘依然是他們的目的!
但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國民政府會繼續換俘嗎?
答案顯然易見:
會!
原因很簡單,沒有確鑿的證據,國民政府根本無法指責日本人利用這次換俘耍心眼,甚至礙於日本人的強大,哪怕是對方率先釋放,這邊也不敢違約。
【換俘依然是他們的主要目的!甚至可以說,迫不及待的換俘、刺殺自己,其實都是為了掩蓋換俘的真正目的。】
經常和一群愛因斯坦級彆的“玩家”玩狼人殺的優勢體現出來,憤怒的張安平依然發現了“華點”。
原本打算“詐死”進而報複的張安平立刻摒棄了報複的打算。
最誅心的報複手段,就是徹底破壞他們的目標!
“你們先出去!”
安排手下暫時出去後,張安平開始當著“張安平”的麵卸妝。
偽裝成自己老師的李伯涵,看著老師在眨眼間變成一個和自己年紀相當的年輕人,心道:
這就是老師的本來麵貌啊?
……
日本駐上海總領事館。
特高課。
南田洋子向藤田芳政彙報:
“老師,根據我們在上海站的特工提供的情報,‘狐’重傷垂死,正在市立醫院進行搶救。這個醫院是今年才投入使用的,加上特彆組負責了手術室的安保,具體情況暫時還沒有掌握。”
藤田芳政露出一抹勝券在握的笑意,道:“我知道了。”
“老師,是不是可以把滿洲國釋放的犯人抓起來了?他們還沒有入關,現在抓還來得及!”
“為什麼要抓起來?我們大日本帝國是講誠信的!”
南田洋子道:“出了這事,國民政府未必會願意釋放咱們的人。”
藤田芳政反問:“什麼事?”
南田洋子啞然,還能有什麼事?
“有歹人襲擊了特務處的高官,對於這件事我方也表示遺憾和譴責,但這事和我們有關嗎?說不準就是地下黨乾的!說不準是‘斧頭幫’餘孽所為,洋子,你說呢?”
“老師英明。”
“敦促國民政府,換俘繼續!我方已經表現了誠意,國民政府如果違約,我們將在國際社會上對此進行譴責,譴責國民政府的言而無信,明白嗎?”
“是!”
“對了,你順便找一下你的師弟小平次,看看他這幾日到底有沒有按照那個中國人的提議做糧食生意。”
“是。”
南田洋子領命。
雖然藤田芳政說的是順便找一下師弟,但南田洋子卻將這件事當成了頭等大事,反而是敦促換俘的事,她隻是派人轉達了一下老師的意見。
這叫主次分明!
否則,在女性地位明顯偏低的日本,她南田洋子憑什麼坐上課長的職務?
論狠、論心機,比她強的人多的去了。
因為是在虹口,她便沒有更換便裝,而是穿著軍裝來到了岡本平次所在的公寓。
敲門。
但開門的人不是岡本平次,而是市政廳的張安平。